这呜呜咽咽的哭声,成功将熟睡中的元盛井给吓醒了,他惊坐而起撩开床幔。
屋里一片漆黑,声音也更明显了,应该是碧纱橱里传来的。
“巧儿?”
“神使大人,是我吵醒您了吗?”郭巧儿的声音惊慌中,还带着哭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小声了。”
很明显刚才就是她在小声地哭泣,但夜晚太过安静,衬得她的声音格外清晰。
元盛井深吸一口气,忍住了被吵醒的不爽:“你怎么哭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家了,就忍不住想、想哭。”郭巧儿的声音细小,听上去很是惹人怜爱。
可惜元盛井无动于衷,并且翻了个白眼。
这大晚上的哭,是想要吓死谁?
他认命地裹好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让她住进自己屋子了,这大半夜的,真的很影响睡眠。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怎么?是白天在庄子里受的什么委屈?”
“没有,后院的姐姐们,都对我……挺好的。”
要是她的语气没有那么委屈,元盛井就信了。
懂了,这是后院的姑娘们为难她了,所以给她们上眼药呢。
元盛井却装作什么也没听懂:“那就好,看到你们和睦相处,我就放心了。”
郭巧儿一噎,有些分不清神使是没听懂,还是在装傻。
“她们都是极好的姑娘,你慢慢相处就知道了。”
“是……”郭巧儿这次的回答,明显有些欲言又止。
“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你还得早起干活呢。”元盛井说着,人已经倒回了床上,床幔也落了下来。
但等元盛井即将要再次睡着时,他忽地睁开了双眼。
不对,她的目的不是为了上眼药,而是试探他睡眠的深浅,也是在试探他的忍耐度和底线。
真不愧是细作,他差点就被骗了。
而另一边,白衣右使打着哈欠坐在贾航下手,听着底下人汇报:“郭巧儿已经顺利进庄子中的。”
“可她什么也不会,就算混进去了,又能做什么?”左使苏贺却并不看好。
贾航闻言也不禁蹙眉:“咱们培养了那么多瘦马,为什么不从她们中挑一个去?”
“这个南宫明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能让人无法说谎是事实,让那些瘦马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
白衣右使不由翻了个白眼,很是有些无语地解释:“这个郭巧儿是我精挑细选的,白纸一张才能瞒天过海。”
“韦煜说得也有道理。”贾航先肯定了白衣左使的话,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但她能为我们做什么呢?”
光潜伏可没用,得让她起到相应的作用才行。
“不急,我让她先观察庄子中的情况,弄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不到关键时,不用联系我们。”韦煜打了个哈欠:“姐夫,我困了,先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留下了贾航和苏贺继续商量其他事。
第二天一早,卿卿和书仪早起练武时,郭巧儿就睁开了眼,她立即起身穿好外衣,撩起碧纱橱的帘子看向神使的床。
但中间还隔着一个屏风,她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依稀能看到那边没有要起床的动静。
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就看到了在庭院中正打得有来有回的两人,立即朝两人屈膝行礼。
然而她们没有看到,郭巧儿也不尴尬,左右看看就去了干活了。
郭巧儿起身的时候,元盛井就醒了,只是他并没有动,等听到她出了屋,才重新闭上眼继续睡回笼觉。
她将自己打理好后,就端着洗脸水等在屋外,等元盛井醒了后就送进去。
伺候元盛井洗漱更衣,不过元盛井要更衣时,就将她支了出来。
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尤其他还长得这么好看,很容易被人占了便宜去。
多亏郭巧儿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然指定得啐他一口:不要脸!
接下来的日子里,郭巧儿表现得非常正常,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侍女。
渐渐地,大家也都习惯了她的存在,虽然还有防备,但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郭巧儿却觉得很奇怪,按照书仪的说法,神使很是好色。
然而神使似乎除了说话时总喜欢拉她的手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什么逾矩之处。
明明每日都共处一室,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哪怕她故意穿的清凉,南宫明也无动于衷。
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正如后院姑娘们所说,南宫明压根看不上她?
当她觉得神使似乎和印象中的不一样时,就发现神使很喜欢听,后院那群姑娘们吴侬软语的唱曲。
每次听还都是一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纨绔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人。
但矛盾的是,他从来不会传哪个姑娘来侍寝,更不会去后院姑娘的屋里。
这让郭巧儿不得不想歪,难道是神使……他不行?
自从有了这个猜测,她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求证。
终于,在一次打扫主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