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接过信件将油皮纸打开,露出里面的纸张。
打开后只看字迹,他就知道这是元盛井的字,他写字总喜欢丢胳膊少腿,还爱在最后顿一个小点。
定国公惊疑不定地抬眼看了看元盛兴,不明白为什么这封信为什么是他送来的。
但比起这个原因,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这封信的内容。
三眼教的铁矿具体位置,和地形图。
他将信的内容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才确认没有其他内容了。
“是他让你来给我送信的?”
定国公并没有说出元盛井的名字,但元盛兴明白其意。
他肯定地点点头。
“他是怎么说的?”定国公想知道元盛井这是什么意思。
元盛兴摇摇头:“他是飞鸽给我传讯的。”
“可还有说其他的?”定国公和他仔细地确认。
元盛兴继续摇头:“信的角落有个‘定’字,我就知道,他是想让我将这封信送回来。”
定国公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将信件递给一旁的齐洵:“这个三眼教竟然敢暗藏铁矿。”
齐洵看过之后,将信件还给定国公:“他是想让我们将铁矿查封。”
毕竟地址都写得这么清楚了,不去将铁矿查抄了,都对不起这份情报。
“三眼教在南边几乎是只手遮天,要想查抄此处,必须得带军队去才行。”元盛兴趁机补充道。
“你辛苦了。”定国公扫了一眼元盛兴还微微颤抖着的双腿。
朝门卫喊道:“来人。”
“在。”
“给大郎准备一间屋子,再去请府医给他看看。”
“是。”
元盛兴便和下人下去休息了,他真的累坏了,只要给他个枕头,他就能睡着。
等安顿好元盛兴后,定国公才和齐洵商量了起来:“没想到三眼教在南边竟如此猖獗,竟然还敢私藏铁矿。”
“三眼教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足为奇。”齐洵却并不意外:“只是要发兵,就必须经过那位的首肯才行。”
“这个消息不能从定国公府报上去。”定国公说着就让开位置给齐洵:“你且先抄录一份信件内容。”
定国公之所以不亲自抄录,是因为他的字迹太过显眼,极易被人认出。
“好。”齐洵接过纸笔,便抄录了起来。
定国公便在一旁思考,该将这个情报交给谁最合适。
齐洵抄好后,将笔搁下才道:“将军,这次不管是谁领军,我都想跟去看看。”
定国公抬眼看向齐洵,略微沉吟后:“好。”
齐洵本就是江南人,趁机回乡去看看也好。
元盛兴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腿上的伤,才养得差不多了。
这日一大早,定国公忽然而至。
元盛兴见到定国公就想要起身:“大伯父。”
定国公大跨步走到床边,将他按回来床上:“不必起身,你的伤如何了。”
“已无大碍。”
“这几日忙了些。”定国公随口解释道:“昨日军队已经南下,今日才得空来看你。”
“那就好。”听到这个消息,元盛兴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负所托。
定国公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反应如此,才开口问道:“你和他是怎么遇见的?”
虽然一直知道儿子活得好好的,但毕竟不在自己膝下,难免牵肠挂肚。
“四年前,我路遇贼匪,原本想要救人却学艺不精,被贼匪打了个半死,丢在地牢里等死,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元盛兴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但很快又阴转晴:“等我醒来时,就发现我被公孙明月救了。”
定国公见元盛兴没有下文了,不由催促:“然后呢?”
“然后就和他一起来了京城啊。”元盛兴不明所以。
“他呢?”
“他不是回了趟定国公府吗?”元盛兴一头雾水。
元盛兴哪里知道,元盛井人都到家了,竟然还没透露自己的身份。
“他回来过?”定国公一脸茫然。
这几年他也没出过门啊,元盛井什么时候回来过?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你的腿,不就是他医治的吗?”元盛兴指了指定国公的腿。
“等等!”定国公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治他腿的不是公孙明月吗?
公孙明月不是个小姑娘吗?
等等,小姑娘?小……仔细想来,年龄相仿……
所以那个小姑娘,就是元盛井男扮女装的!
定国公瞬间如遭雷劈,呆若木鸡。
元盛兴见状不由吞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找补道:“我也是在出京后,他换回男装才认出他的……”
定国公霍然起身:“你先好好休息。”
说罢,便疾步离开了元盛兴的屋子。
元盛兴眨眨眼,忍不住害怕地将被子盖过头顶。
完了,他好像给元盛井惹上麻烦了。
定国公冲回主院,看到院子里的石子小路,那段痛不欲生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他不由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