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井原本不打算掺和这事的,可惜他身处此船之上,而此处的江面宽广。
若只有他一人,以他的轻功离开也并非难事,但他不能。
不过就算是要掺和此事,他也得先弄清楚这船上的货物究竟是什么。
所以他放出精神力,让这些人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存在,一路摸到了储存货物的船舱之中。
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箱子,且都上着锁。
元盛井伸手抬了抬箱子,很重。
从靴子中抽出匕首一劈,就成功破坏锁头,打开了箱子。
入眼的是一件件的瓷器,裹着稻草,这明显和它的重量不匹配。
元盛井伸手拿出一个瓶子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
便将最上面一层东西全部取出来,果然是双层箱。
箱子中间还有一层隔板,他将隔板打开,下面是被压实的白色粉末。
他挑起一点放到鼻尖轻嗅,然后立即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是逍遥散,大安朝明令禁止的禁药。
虽然名字挺好听,这东西只要服用一两次就会上瘾,食用时可无限放大欲望。
短时间看似可以助人祛病强身,但实际上会将人从身体到家底,一同掏空。
这玩意儿在前朝末年,也曾风靡于权贵圈。
前朝能倾倒得那么快,这玩意也算是功不可没。
所以大安朝初建后,就立即明令禁止此药,就这一个箱子里装的量,就够它的主人喜提一场,痛痛快快地全族消消乐了。
卿卿躲在床下,听着屋外的刀兵相撞之声,怒吼声和呼救哀嚎声,时不时还有重物落水的扑通声。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躲在床下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心里默念:不能冲动,不能冒险,更不能给小师叔添乱。
突然,房门突然被巨力撞开,屋外的光线倾洒而下,照亮了屋内。
卿卿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船工打扮的壮汉,浑身是血地摔进屋里。
因为对方是倒在地上的,正好落入里卿卿那不大的视线范围内,让她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人还想要挣扎起身,但被追进来的水匪一刀送走。
那壮汉再次倒下时,一张死不瞑目的脸落入卿卿眼中。
卿卿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一手紧握着元盛井给的药瓶。
而行凶者,站在原地没有走,似乎是在环视屋内的场景。
又在屋里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查看有没有藏人。
卿卿看着那双大脚一步步地朝床边走来,紧张得什么也听不清,耳边只剩下她鼓噪的心跳声。
就在那双脚停在床边时,门外似乎又来了一人:“快走,一会儿再来搜查。”
“来了。”停在床边的人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确定脚步声已经离开,卿卿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因为门敞开着,从走廊里吹进来的夜风透心凉,让卿卿不禁打了个寒战。
卿卿躲在床下甚至都不敢睁眼,因为一睁眼就能看到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只能在心里默念清心诀,来平复自己受到巨大冲击的小心脏。
元盛井察探完后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一道身影潜了进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他便躲在箱子后,想看看这人是来做什么的。
结果就看到这人走到角落,就开始拿着手中的斧子,朝着船底开凿。
元盛井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想干嘛?
难道是想要将船弄沉,来个鱼死网破?
不对,他这是想毁尸灭迹,要这一船的人为这批货陪葬啊!
但是这么多的逍遥散落入江中,不仅会破坏这里的生态系统。
还会让这条江下游两岸的所有人,都受到影响。
绝对不能让他达成目标。
元盛井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朝这人刺了过去。
却不想他的软剑被一道暗器打偏了,只是在这人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元盛井的耳中,他转身看去,就看到了昨天给他提醒,让他们不要出门走动的那个船工。
果然也是个练家子。
“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元盛井提剑就朝着那船工扫去。
这船工的动作也不慢,仗着这里全是箱子左躲右闪,并不和他正面迎战。
元盛井才出了两招就明白,这人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给那个凿船的。
便又朝这船工脸上攻去,等他再一次退后,便杀了个回马枪,朝那个凿船的飞身一跃。
一道暗器又朝着元盛井飞来,他一个转身就躲开了,那道暗器便扎进了凿船的人身上。
凿船的人不可置信地回头,抬手指了一下那船工,就喷出一口老血,气绝身亡了。
船工见状,自知不是元盛井的对手,便立即逃走了。
元盛井也跟了出来时,就看到船工们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退到货舱了。
不管是水匪还是船工,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如今狗咬狗,他都不想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