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元盛兴果然坐在了崔玉环的身边,开始当马夫。
原本崔玉环知道有人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很是高兴的,早上上马时就准备坐到车厢里去。
但被元盛兴拉住了:“你进车厢干嘛?”
“不是有你驾车了吗?我进去松快松快。”崔玉环不明所以。
但这话落在元盛兴的耳中,就觉得很有歧义:“男女八岁不同席,姑娘家的名节不可有失,你还是和我坐车辕上吧。”
崔玉环:“我、他……”
元盛兴继续叮嘱:“就算你们是江湖人,说话做事也要注意一些,不要污了姑娘家的声誉……”
最终,崔玉环还是被迫和元盛兴坐在了一起。
元盛井一个人在车厢里,舒服地伸直腿,坐得好不舒坦。
果然,还是一个人坐马车最宽敞。
他们的车队走得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慢悠悠的,元盛兴坐在车辕和崔玉环聊天:“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京城啊。”
“啊?”元盛兴知道他们一行是要去京城,瞬间就怂了:“去京城干嘛?”
“送我回家。”崔玉环双手环抱在胸前,说罢也忍不住叹气。
“既然是要回家,又为什么要唉声叹气?”元盛兴不解。
“因为他没有学医的天赋,所以送他回去问问他爹娘还要他不。”元盛井开口就是抹黑:“说不定还能挽回些损失。”
“小师叔,你别毁我声誉!”崔玉环气得都鼓起了腮帮子。
“那你说说,你是不是没有学医的天赋?”元盛井在车厢里慢摇团扇。
“我那……也不算完全没有天赋吧?至少比县城的坐馆郎中要好!”
“咱们是仙医谷弟子,你和凡夫俗子比,真有出息。”元盛井继续口出狂言。
“我……”
他是哪门子仙医谷弟子,这不是小师叔编造的吗?说得跟真的似的。
“所以我说得有问题吗?”
“你……”
崔玉环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憋气熄火。
元盛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唇后,又倒了一杯穿过门帘递给崔玉环:“喝点水。”
元盛兴见到这两人斗嘴,就不敢再张嘴,生怕殃及自己。
“算你还有良心。”崔玉环接过茶杯,一下就被哄好了。
却听元盛井贱兮兮地道:“我只是担心你掉秤,卖不了好价钱。”
“你!”崔玉环感觉自己都要被元盛井气冒烟了。
身后的七星她们听着这两人的斗嘴,也忍俊不禁地抿唇偷笑。
直到他们结束斗嘴,元盛兴才弱弱地问道:“我可以不和你们进京吗?”
这次不等元盛井发话,崔玉环先开口质问:“怎么?你想赖账?”
“不是不是。”元盛兴忙解释道:“我在京城有仇家,进京会被追杀。”
“嚯!”元盛井和崔玉环一起倒吸一口冷气。
元盛井:好巧,我也有。
崔玉环:在京城有仇家,这小哥真是深藏不露啊!
主要是元盛兴不仅身上都是伤,脸也伤得不轻,被白布裹得就只留眼睛和嘴露在外面。
“放心,你如今破相了,还裹着纱布,就是在你仇家面前蹦跶,也没人能认出你的。”元盛井却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好吧。”元盛兴五味杂陈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我的脸还能恢复原样吗?”
“可以,但……”对于元盛井来说,这个不难:“得加钱。”
元盛兴:“你们仙医谷的人都这么直白吗?”
“绝对没有,就我这个小师叔没正行。”崔玉环矢口否认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仙医谷’,而不是他们的师门。
于是崔玉环又改口道:“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自从我这小师叔当了谷主,我们仙医谷的名声早就不复从前。”
元盛兴微笑保持沉默:恕我不能直言,你们仙医谷从前的名声究竟如何,他也没听过……
崔玉环看着日落的方向,有些迷惑:“咱们是不是又走错路了?”
元盛井早就发现了方向不对了,他只是没有出声,先看看这个金条想做什么。
“我听说那边有个花鸟集,五年才办一次,在那里可以看到真正的百花争妍,你要回家也不好两手空空吧,不如去逛逛买点伴手礼。”元盛兴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我原本就是想去那里开开眼界的,谁知被山匪耽误了,算算日子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再不去就又要等五年了。”
“我看你们也不着急赶路,不如也去凑凑热闹?”
崔玉环:“你都改道了还用问我们?”
“那便去看看吧。”元盛井鲜少下山,还真不知道有这热闹。
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要去开开眼的。
车队晃晃悠悠地在日沉西山之前到达了花鸟集所在的县城。
还没有进城,远远地就能看到城门口处吞吐的人影络绎不绝。
走近了才能看清,几乎所有人怀里都抱着花或宠物,甚至还能看到肩头站着鸟,脖子上挂着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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