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有牛能有什么问题,应该是村里的牛。”男人并不以为然,转身就回马车上,将车上的孩子一手一个拎下来,递给女人:“咱们就借住一宿,明日便启程,有牛也不碍事。”
女人便不再多语,一个个地将孩子抱进地窖里。
元盛井也被从车上拎了下来,丢在了牛棚的地上。
元盛井顺势和这头牛聊了起来:‘牛姐,你怎么自己在这儿?’
牛眼瞪得溜圆:“哞~”小崽子,你竟然能和我说话?
‘对啊、对啊。’元盛井的视线和牛眼对上。
一人一牛,大眼对小眼。
“哞~”我病了,老头就给我安排了单间,让我在这儿养病。
由于牛是站着的,而元盛井的躺在地上的,所以他很快就发现牛胸腹处的局部溃疡、结节肿大等症状。
这头牛的症状其实并不严重,至少没有他前世学习时见过的那般骇人。
‘牛姐,你这是不是牛痘?’元盛井忍不住双眼晶亮。
“哞~”是的,老头说我这病会传染给别的牛。
元盛井更加确认了,牛痘在牛之间的传染性,相当于天花在人之间的传染性。
牛痘啊!这可是能够抵抗天花的牛痘!
在古代,天花是传播率和致死率双双名列前茅的病毒,无法医治,只能预防。
若是不幸感染了天花,那只能靠自身的免疫力去对抗,然而其存活率不到三分之一。
要么一身痘疤地活下来,要么变成一捧灰。
没错,在古代一旦发现天花,最有效的阻断传染方式就是封村,然后在全村消消乐,其实就是烧村灭源。
可见天花在古代的杀伤力。
而这牛痘就是最好、最安全的疫苗。
要知道长公主的庄子上也养牛,元盛井也曾问过有没有类似的病牛。
但长公主说皇庄里的牛,都是被精心照料的,根本不可能患病。
这才打消了元盛井提前开发牛痘的心思。
没办法,他当时年芳三岁半,实在是太小了,只能等再长大一些,可以去庄子上玩儿时,再去打听患有牛痘的病牛消息了。
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牛痘自己送上门了。
牛姐:有没有可能,是你被送上门了?
元盛井:不好意思,冒昧了。
‘牛姐,你能把你的痘痂分我一些吗?’
“哞~”你要这玩意儿干嘛?
虽然牛姐不理解,但牛姐很大方,它干脆自己走到了元盛井的身边:“哞~”你自己扣吧,我挠不着。
‘谢谢牛姐!’元盛井艰难地抬起手,摸上了牛姐的痘痂,抠下一些来。
他刚抠下一块儿,捏到手心里,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原来是女人从地窖里探头出来,就看到不知何时靠近地窖口的牛,不由声惊呼出声。
元盛井便不敢再伸手,以免引起这对人贩子的注意力。
男人闻声大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那个小胖子。
没办法,小胖子体重超标,男人终于拎不动了,只能将人抱了过来。
“瞎喊什么,一会儿再把人喊过来了。”
“这牛过来了,你快把它赶到一边去。”女人并不是真的怕牛,担心这牛发狂会踢她。
男人将小胖子往地上一丢,就将牛姐又朝里赶了赶。
牛姐看了一眼元盛井,见他眨眼,便配合地往里挪了挪:“哞~”这俩人干嘛的?
元盛井:‘人贩子。’
牛姐震惊:“哞~”老娘最恨的就是人贩子!
‘人贩子还偷过你孩子?’元盛井好奇。
“哞~”不是我,是老头的小孙子就是被人贩子拐走的。
‘你说的老头就是你的主人吗?’
“哞~”对,老头人很好,就是命不好。
看来这个村子并不是人贩子的固定据点吗,应该只是一个临时落脚处。
‘这院子左右有人家吗?’元盛井开始盘算起来,或许可以制造些动静来求救。
“哞~”没有,村里人少,还都是老弱妇孺,年轻人都出去谋生了。
元盛井:好吧,求助的想法可以打消了,没有年轻人可不行,这一对人贩子都是青壮。
别求救不成,还连累了村里的老人。
还不等元盛井再和牛姐多聊几句,女人就将他也抱进了地窖中。
别说,地窖里还挺凉快的。
元盛井被扔到地上,才看清这个地窖的样子。
四四方方的地窖,大概是因为没放什么,感觉是挺宽敞的。
女人将他们都藏进地窖后,离开时还不忘将梯子抽走,以免他们爬上去逃跑。
之所以没绑他们,只是因为小孩的皮肤娇嫩,怕破皮后会留疤,那样就卖不了好价钱了。
她只是将地窖的出口虚掩着,应该是怕把他们闷死在地窖里。
元盛井等女人离开后,才借着透过缝隙打下来的光线,环视四周寻找趁手的东西。
没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
将手上的牛痘痂放到衣角上包好,然后用石头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