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井继续撒娇卖痴:“皇舅舅,三月未见,你有没有想我?”
安文帝:……
元盛井见安文帝不接话,也不尴尬,开始碎碎念:“皇舅舅,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疼我,指的王太医的医术超好,我才能好得这么快,我今天才进宫念书您就专门来看我……”
安文帝:王太医,很好。
王太医:这是诬陷是捧杀!陛下,你千万不要听信啊!
元盛井:对不起了王太医,谁让我就记得你呢。
安文帝垂眸看向元盛井,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和眼神,来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元盛井从一开始就一直仰着头盯着安文帝,在和对视上的一瞬间,悄悄地动用了精神力,来影响安文帝的判断力。
安文帝眼神恍惚了一瞬后,果然信了元盛井的话。
毕竟他才四岁,又怎么会说谎呢?
不知是元盛井的精神力还太弱,还是安文帝的意志过分坚定。
等到安文帝回到御案前,又想起年三十那晚发生的事,他不禁开始怀疑,元盛井说话的真实性。
如果元盛井会说谎,那他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如果他那晚说谎了,那瑾瑜便是没有推他摔下玉阶,那他瑾瑜便是无辜的。
他施恩于瑾瑜,他必然感激涕零,这枚棋子才能用得顺手。
如果他那晚没说谎,那瑾瑜竟然将他推下玉阶,可见此子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就算失去了定国公府的助力,那也一定会是一头恶虎,他必不能放虎归山。
可今日他见到的元盛井,虽说不要脸,但也可以算得上巧舌如簧。
安文帝不相信才四岁的元盛井会故意从玉阶上摔下去,只是为了陷害瑾瑜。
当然,他已经排除了长公主和定国公的指使的可能。
但他又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谎话张嘴就来。
今天元盛井跑过来抱着他的亲近样子,也不像是一个有心机城府的孩子……
等到晚上,安文帝躺倒龙床上,再次因为元盛井开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
瑾瑜到底能不能用?
元盛井的身体究竟是好是坏?
无数的问题在他的大脑中萦绕,却毫无头绪。
第二天早上,安文帝被宫女们服侍更衣时,都还在像元盛井话的可信度。
不经意间脱口问了出来:“小孩子会撒谎吗?”
听到安文帝问话的宫女,还以为是在问自己,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小孩子不会撒谎,但是会胡言乱语。”
直到安文帝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宫女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立即下跪求饶。
安文帝淡淡道:“抬起头来。”
宫女哆哆嗦嗦地抬起下巴,但目光微垂,不敢直视安文帝。
“你刚说什么?”安文帝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高低。
“奴婢说,小孩子不会撒谎,只会胡言乱语。”宫女只能复述,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因为他们说话总是颠三倒四。”
“何以见得?”安文帝继续发问。
“奴婢家贫,但孩子极多,奴婢从懂事开始就帮家里带弟弟妹妹们,所以了解一些。”
“哦?”
宫女只能继续解释:“我小弟有次非要跟着我去采野菜,结果被蜜蜂蜇了,回家后就哭着说是我叫蜜蜂咬他的,此类事件数不胜数。”
听完宫女的话,安文帝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就被打通了。
所以元盛井并没有说谎。
年三十晚上,估计就是他小孩子胡言乱语。
他的确是因为这几个月养得好,身体才逐渐变好。
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想通了的安文帝心情大好,撂下一个“赏”之后便去上朝了。
元盛井今日告假并未进宫念书,而请假理由还是身体不适。
原本他昨天想着以后就不能用身体不好来请假了。
不过他睡觉前又琢磨了一下,觉得还得继续装病。
但以前那条体弱多病的路子走不了了,那就干脆直接走偎慵堕懒的路子。
反正就是躺平,咸鱼翻身也还是咸鱼,是不可能变成金龙鱼的。
但对于他今日没来上课,杨秉熹和杨诚佑却很是心疼:一定是我们昨天玩得太疯了,才累到了表弟/外甥。
而他们的伴读却都只剩下羡慕。
昨天他们玩儿时不觉得身上疼,但等回到家中才感觉到身上疼,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今日一早,他们睡醒后不只是伤口疼,浑身都开始疼了,可就算这样,他们也得老老实实入宫陪读。
可当他们入宫后才知道今天元盛井又双叒叕告假了。
这让他们如何让人不羡慕嫉妒恨?
这个小混蛋休息了小半年,好不容易来上一天学,就把他们都折腾得够呛,然后他又不来念书了。
简直将蒙学班众伴读的仇恨值拉得稳稳的。
元盛井一觉睡到自然醒,看看日头已经过了早膳时间,干脆也不让小厨房给他做了,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