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昌伯点点头:“这就对了,先皇走时担心这个儿子当不好皇帝,所以才让我做那把悬在皇帝脖子上的刀,督促他做一个吏治清明的皇帝。”
元盛井诧异地睁圆眼:“那咱家岂不是很危险?”
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跟把全族的性命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何止是危险,那是在刀尖上走路。”元昌伯欣慰地看着元盛井:“但这就是君王的制衡之道,是先皇留给安文帝的最后一道考验。”
“考验?”元盛井蹙眉:“考验的标准是什么呢?”
“君不疑臣,臣不负君。”元昌伯忽地吊了一句书袋子。
“那他要是疑了呢?”元盛井其实是想说:安文帝就差直接动手了。
“这个主要看安文帝会不会对咱家下手,如果他动了定国公府,那他就失败了。”
“他失败了会怎么样呢?”
“会去见先皇。”
“额……爹,你这说法真委婉。”这是要送安文帝下去和先皇团聚啊。
“爹这叫谨言慎行。”元昌伯自觉机智无比。
反正元盛井没听出来哪里谨言慎行了,不过他也不纠结这一点,真诚发问:“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如果他爹成了皇帝,那他岂不成了太子……
他可不想被被关进皇宫里。
“当然有!有先皇遗旨,咱们这是奉命行事!”元昌伯瞪圆一双虎目,一脸的正气凛然,神圣不可侵犯。
只不过元昌伯没有说,先皇的遗诏其实不在他手里,而是在长公主手里。
先皇信任他,但也留了一手。
“那皇位呢?”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
元昌伯毫不走心地捋了下胡须:“安文帝那么多孩子,总有一个能堪当大任的。”
元盛井:有道理。
他都忍不住想要给他爹,还有先皇鼓掌了。幸好不是落在他头上,不然他都在想要不要从姐姐们中挑一个培养成女帝……好像也不错。
该说不说,先皇是真的相信他爹啊。
不过他开始好奇先皇这人了,想要知道是先皇的心是有多大,竟然将皇位交给这么两个不靠谱的人,安文帝和他爹。
先皇在天有灵,肯定会两手一摊:谁让朕优秀的儿子,都被朕不小心练死了~
总之,经过这次和他爹的深度交流后,元盛井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死了。
事到如今,他也就只能继续躺平当咸鱼,努力不去安文帝面前碍眼刷存在感。
可等到了夜里,元盛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终于想起来,他大姐姐元盛铃被赐婚给了三皇子杨秉善,只是不知道在安文帝的心中,这个三皇子是否是他选定的继承人。
如果是的话,那定国公府就成了三皇子天然的盟友,就算是为了前途,三皇子也不敢怠慢他大姐姐。
可若不是,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大姐姐岂不就会成为牺牲品。
不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在他大姐姐身上。
他得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三皇子的为人,再做打算。
毕竟是皇帝赐婚,这桩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并不容人反对。
但世上无绝对,若这三皇子实在不堪为良配,他也能无声无息地让他去和先皇祖孙团聚。
至于他大姐姐,大不了就在家里,反正定国公府家大业大的,又不是养不起。
虽然之前狸侍卫传来的消息是,三皇子低调沉默,性子和善,可万一他伪善呢?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失察,就害得他大姐姐跳入狼窝。
于是第二天一早,元盛井带着四姐姐和五姐姐入宫继续念书,等到下午的习武课时间,校场的树荫下元盛井看似是在撸猫,但其实是在打探消息:‘狸侍卫,你知道三皇子住哪吗?’
“喵~”他已经搬出去了,有两月了都。
元盛井诧异地脱口而出:“啥?”
元盛垚被元盛井给吓到,紧张地拉住元盛井的衣角问:“怎么了?”
元盛井忙摇头摆手:“没什么。”
低下头继续问狸侍卫:‘那你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狸侍卫舔舔爪子:“喵~”宫外。
这个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样。
虽然没能打听到杨秉善的住处,但是知道了他已经出宫开府的消息,也并不算是一无所获。
毕竟杨秉善人在宫外,对他来说肯定比宫内来得更方便,他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
皇宫里守卫森严,他想要做点什么其实并不方便,尤其是人多眼杂,并不好搞事。
在皇宫外就不一样了,首先这个守卫肯定跟皇宫内是无法比的,其次就是新开的府邸,人员难免混杂,想要做点什么简直不要太方便。
元盛井随手撒了一把点心渣,很快脚边就落了一圈鸟兽。
他立即将狸侍卫搂在怀里,免得它管不住自己去抓鸟。
然后才问这些鸟兽:‘你们谁知道三皇子搬去哪里了?’
一群鸟兽一边吃一边想,终于有一只麻雀想了起来,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元盛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