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棋每次去医院探望母亲,心情都会特别沉重,就像被摔得支离破碎的泥娃娃,需要靠自己一点一点的重塑完整。
这个时候的她,不想说话,更没兴趣应付男人。
尤其是这个平日里绞尽脑汁想勾搭上的,叫周逢时的男人。
此时看着周逢时,只会想到弟弟的心脏,每时每刻都在他母亲的胸腔里跳动的画面。
这可是她的杀弟仇人、是令她家破人亡的儿子和未婚夫,她心里有上万种报复他的方式涌出。
但想归想,面上还是得保持冷静和理智。
放长线方能钓大鱼。
过早暴露,周家弄死她,比踩死只蚂蚁还要容易。
报仇的机会只有一次,每一步都得确保万无一失。
她摇曳风姿地走过去,冲周逢时勾唇一笑:“周总请回吧,我没去你安排的酒店,但保证不会主动招惹宋一帆。”
言外之意,若宋一帆找上门死缠烂打,就与她无关了。
说着,转身输入密码打开电子锁。
担心周逢时闯进来,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开关门的速度都很快。
眼看大门即将关上,她悬着的心刚落地,可下一秒——
周逢时用胳膊抵住即将关上的门,稍一用力,轻易的从推开的门中挤了进去。
屋里没开灯,黑暗给了乔乐棋保护色,她表情厌恶愤怒,风情万种的声音里带着娇嗔:“周总,你半夜堵门还闯入我家,是韩慕白不能满足你,还是只有我,最合你的口味?”
说着,手指朝周逢时的高级定制衬衫探去。
刚触碰到面料,周逢时就一把捏住乔乐棋的手指,往反方向用力一掰:“去睡觉。”
说完,似是怕乔乐棋误会,又补充:“你自己去睡。”
乔乐棋失望的哦了声,并装作被他的暴戾吓到的样子,转身朝卧室走去。
关门时,在要不要反锁间犹豫少许,最终还是决定不锁。
她摸不透周逢时要耍什么花样,但若锁门,会令她精心打造出来的人设自相矛盾。
但她可以把买来防身的双截棍放到枕头下面,若周逢时闯进来,她将以误会是有小偷入室盗窃的理由,抽出双截棍打过去,也算能泄点愤。
不然,真担心自己会憋出毛病来。
睡觉前看了眼静音的手机,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不下一百条,就连微信的好友申请都有几十人。
无一例外,全是来自宋一帆。
疯子,和周家沾亲带故的人,都是疯子。
乔乐棋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习惯性的翻身背对着门而睡,很快就觉得没安全感,又转身面向房门。
今晚家中有周逢时这个不速之客,本就注定失眠的一夜,变得更为难熬。
她倾耳细听,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证明周逢时一直待在原地。
家里无端的多出一个男人,今晚本就注定失眠的她,更睡不着了。
往常她都是落泪到天亮,今晚出于防备和警惕,硬生生憋了回去。
乔乐棋穿着睡衣,在黑暗中睁着眼看向房门的位置,大概一个多小时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砸门声。
她吓得一激灵,下一秒宋一帆的声音传来:“棋棋,你开门,我不相信你有男朋友,你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你告诉我,我都帮你解决。”
宋一帆说完,不见乔乐棋应声,敲门声更大了。
乔乐棋感到烦躁的同时,周逢时推门而入:“出来,演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