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模样哪里还能看见刚刚虚弱不堪的样子。
岑汀溪讶异,“你刚刚……是装的?”
姜绮蔓并没有否认,“不装的像点,他们会以为我居心不良。”
事实上她就是居心不良。
“你要置瑰意于死地?”
姜绮蔓耸了下肩,疑问道,“不明显吗?”
岑汀溪一肚子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姜绮蔓重新躺下,两眼一闭不闻窗外事。
她真的很累。
楼上某一间病房。
姜母红着眼眶,在昏迷不醒的姜瑰意身旁一遍又一遍的说,“是我们逼你太狠,不出名也没关系,我们被说是暴发户也没关系。
只要我们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就好。
瑰意,你忍心让妈妈这么伤心吗?快点醒过来。”
岑老爷子听半天听不到重点,把回徒贴塞进姜母怀里,催促她赶紧说重点。
姜母拿着回徒贴开口,“现在舆论只是暂时对我们不利,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
我们拿到了巴顿·欧文的回徒贴,马上就会发到媒体上,扭转你的名声。
我们已经把麻烦都处理好了,只要你醒过来,就万事大吉。
瑰意,你听到了吗?”
有意识的姜瑰意昏昏沉沉,只能听到姜母近在耳畔的声音。
她想到自己割腕之前看到的恶评。
【姜瑰意怎么敢的?云锦的名声也敢拿来用,全是假的!】
【也不全是假的啊,宣传的噱头就是云锦摘下面具,一定程度上面具确实是摘了。
看她这个意图,她真想让别人顶替云锦。
如果不是裴斯曼,我们怕是都要以为翻谱员是云锦了。】
【仗着云锦不在就胡作非为?我要是云锦气都要气死。】
巴顿·欧文是云锦的老师,他的名气要比云锦还要好用。
一群趋利避害的人不会追究细节,只讲最后结果。
想着,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姜瑰意惨白的脸上,眼球在眼皮下微动,睫毛微颤。
岑老夫人激动的指着她,“哎哎哎!她动了!医生!”
一群医生涌进来,检查姜瑰意的情况。
看出她想活的意志,排头的医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没事了。”
姜母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
什么事都没有活着重要。
半个小时后。
失血过多的姜瑰意面色惨白如纸,没什么精神的靠坐着,面对病房里这么多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人,她心情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家人也颇有默契的没再提这件事。
最终还是她开口,“对不起,是我令你们蒙羞。”
姜母赶紧打断,“说这些干什么?我们都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给我们争气,也是我们求胜心切,这事儿你没错,错在我们。”
这回答是她从没想过的,她微微动容。
另外一边,裴斯曼登门拜访。
岑汀溪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有些发愣。
黑色短发他脸部线条柔和,光洁白皙的面上露着温和的笑容,他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长相惊为天人,温文尔雅。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格外合适,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传统意义上钢琴演奏家的形象。
“您是……来找蔓蔓的?”岑汀溪试探开口。
“是。”
得到回复,岑汀溪心中惊讶无比。
蔓蔓怎么谁都认识?
前有豪门权贵晏暮寒,后有艺术家裴斯曼。
一个高贵捉摸不透,一个矜雅平易近人。
就是这么特殊的身份,她都因为蔓蔓见到了。
姜瑰意穷极一生都接触不到的大人物,竟然这么容易的出现在了蔓蔓的病房外。
这是岑汀溪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阶层明显。
不管是她,还是姜家的任何人,跟姜绮蔓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这么多年蔓蔓真的是在乡下长大吗?
这个存疑。
岑汀溪错身,“您请进。”
裴斯曼提着果篮走进病房,步伐沉稳舒缓的走到病床前,笑容谦和,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姜绮蔓。
岑汀溪自觉的出去带上了门。
他将果篮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欣欣然落座。
二人相顾无言。
她很长时间都没见过这位师兄了。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开场。
还是裴斯曼先破冰,“回徒贴给她们了?”
姜绮蔓对上他的双眸,灯光下,他瞳若点漆,愈发显得晶莹细润。
“你怎么给我巴顿·欧文的回徒贴,我没写过拜师贴。”
裴斯曼从果篮中拆出一个苹果,神情自若的拿了水果刀,如羊脂玉一般白皙修长的手开始削皮,他指甲修的干干净净,骨节分明。
非常赏心悦目。
姜绮蔓被分走了注意力,堪堪只记得看他削皮。
裴斯曼眉目疏淡,谦和温润,如同清雅矜贵的世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