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空气中的肉香味,她干脆重新找了个草堆,等她拉完屎出来,身上肉包子的香味已经没了。
林小米回去的时候,远远看到林奶坐靠在一棵树下,手里抱着一件绿色的衣裳,借着月光一遍遍抚摸着。
林小米知道,她奶这是又想他爹了。
年初她爷病死,这边刚下完葬,她爹那边又传来噩耗,他爹牺牲了。
一连失去两个至亲至爱,林小米都不知道这个身材矮小的小老太太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林小米走过去,坐在她奶旁边,随后就把脑袋从她奶头下穿了过去,瘦的只剩个眼眶子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奶看。
林奶抚着大儿子生前的衣裳,想着往日种种,眼睛不自觉的酸涩。
下一刻一颗脑袋插过来,一双大眼睛就那么呼哧呼哧瞅着她。
“米啊!你那手里拿的啥?我咋好像闻到肉香味了?”林奶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使劲嗅了嗅鼻子,神思完全被那若有似无的肉味吸引了。
林小米瞬间弹开,怀疑的闻了闻自己身上,哪里有肉味?
刚刚为了消灭肉包子的味道,她嘴里还嚼吧了两根干草,确定彻底没味儿,才敢出来的。
林小娥怀疑的凑近,闻到林小米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差点干呕出来,“奶,你想吃肉了吧!姐这身上一股臭味儿,哪来的肉味。”
“不是我说,姐,你拉屎怎么这么臭啊!”林小娥往旁边走了走,生怕林小米身上的味道传到自己身上来。
林小米完全把扑棱蛾子的话当放屁,理都没理,“奶,原来是你馋了啊!那等小米长大了,就给奶买肉吃。”
林小米随口给她奶画了个饼,就坐在她奶旁边,把手里那枚烂土豆塞了过去,“奶,这是我刚刚捡到的土豆,你先吃这个解解馋。”
“谁馋了,你这孩子咋恁不会说话!”以为自己想肉吃了的林奶,羞臊的伸着脖子直嗷嗷。
这旁边毕竟有旁人呢!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说馋,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林小米离她奶坐的近,听她奶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差点没把她耳朵震聋了。
“奶,你中气真足,成,这下旁人都知道你馋了。”林小米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时候每个人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要不是了解她奶,她都怀疑她背着她偷吃了。
眼看她奶铁钳一样的手伸过来,林小米腿儿一伸,立马跳开。
记忆里她奶掐人老疼了,可不能被逮到。
没掐到人的林奶剜了她一眼,就自顾自稀罕起手里的土豆来。
“这山林子咋还有土豆呢?”
一颗土豆烂了一半,林奶心疼的把土豆烂掉的位置挖掉,剩下的小心翼翼塞到包袱里。
看她奶的模样,林小米凑过去悄悄开口,“奶,我还捡了点旁的好东西。”
说着林小米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草编包,小包也就小碗大小,是她拉屎的时候无聊,揪着旁边的干草编的。
这时候的人多少都会点儿手工活,所以林小米压根不怕露出什么马脚。
果然,林奶看到她手里的草编包也没有多问。
她把简易的草编包打开给林奶看了一眼。
这一眼,林奶眼珠子就掉出来了,“这哪来的?”
“我捡的,跟那烂土豆一起撒地上的,可能是之前有人经过那条道儿,不小心掉了。”林小米随口编着瞎话。
“这吃食就是每个人的命,那人也不知道加点儿小心,看样也是个大马哈!”林奶扒拉着草编包,伸手捻着里面的稻谷,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可不是呢!”林小米附和着她奶,任由她奶扒拉着包里的粮食。
一斤陈稻谷,林小米只拿出来半斤,也就小半碗的量。
“奶,这可是我捡的,到时候得多分我两勺。”林小米扯着草编包,给她奶讲条件。
“行行行,这土豆子烤了回头也多分你一块。”
林小米松了一口气,这糊糊终于能换换口味了,这些日子她喝那树皮玉米糊,喝的胃里直冒酸水。
“土豆子我不吃,那是我专诚孝敬奶的。”
林奶听到这话,高兴的同时心里还有些熨帖,觉得小米终于长大了。
林奶拿出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布袋,让她把陈稻谷倒进去。
随着稻谷落进布袋,林奶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这些陈稻谷,回头用磨碾碎,混着树皮还能吃两顿。
得了粮食,林奶晚上睡觉嘴角都是咧开的,第二天也破天荒的没有骂人。
晚上的时候,林小米看着她二叔把稻谷皮一起磨进去,也习以为常,毕竟这时候有稻谷皮吃也不错了。
稻谷皮被磨得很细,虽然还是混着磨细的树皮煮,但好歹换了个口味,糊糊里还带着些微的米香。
林奶也没食言,多给她分了两小勺,那颗捡到的烂土豆,也被林奶扔火堆里烤了。
本来就烂了,林奶怕再放下去烂的不能吃了。
烤完的土豆,被林奶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林小米,另一半给了林二婶。
土豆不大,手里的半颗土豆也就一口的量,林小米直接一分为二,一半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