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陪笑着脸,掏出几两银子,过去交给衙差。
这个钱,是小姑娘的命钱。
某户人家。
一个小娘子,正在生火做饭。
今年是大丰收,然而该吃不起依旧吃不起,该吃不饱依然吃不饱。
今天的晚餐,只是一顿普通的野菜以及细糠。
老百姓们剩的都是稻糠。
不是齐家和衙门心善,而是稻壳能将其磨成细糠,煮一煮就能吃。
小娘子今天没有一块去交粮食,因为之前稍有些姿色的女子,跟着自家相公一块交粮,那群齐家刁奴肆无忌惮,毫无法治,看到后就抓着卖到青楼。
故而,现在每次到了交粮时间,女眷都会躲在家中,不出去。
忽然,传来敲门声,非常急促。
小娘子吓的急忙灭火,躲进地窖。
这时,传出村长的声音。
“赵娘子,快开门,是我。”
赵家娘子一愣,小心地朝院门而去,试探询问:“收粮的走没走?”
“没走。”村长硬着头皮回答。
闻言,赵娘子警惕后退。
“赶紧去村口吧,你家男人没了。”村长重重一叹。
“你说我家男人没了?”赵娘子眼睛瞪大,惊恐无比,急忙不顾一切地推开门口。
刚推开门,就见村长满脸同情,不忍的模样,焦急抓着他的手,带着哭腔询问。
“村长,我叫老赵怎么了?”
“老赵交不够地租,账房本想让你们女儿做抵押,结果老赵不同意,就被活活打死了。”
村长不忍心将事实说出来,无尽的摇头叹息。
一家三口,原本过着多美的生活。
即便吃不饱饭,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就是世间最美好的。
可是现在,只剩赵夫人。造孽,造孽呀。
赵娘子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接连后退,最后扬起一抹决绝的笑容,掩饰不安和痛苦。
“他们一定没有事的,村长肯定在骗我。”
没等他开口,赵娘子身后出来一个男人,一把将她抱住,最后还恶心地伸出舌头舔她的脖子。
“唉呦,真是个大美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的美人,赚大发了。”刁奴贪婪的笑,手也不闲着。
赵娘子惊恐回头,对上那如同恶魔的眼睛,忍住恶心,不断挣扎。
“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刁奴一张嘴,又臭又腥,对赵夫人大放厥词。
“你女儿和相公全死了,你家地租没有交够,那么你就得承担起责任,成为新的地租。抓你回去后,我们会将你卖了,卖掉之前肯定会先收取些利息。”
“牲口,简直牲口。”赵娘子咬紧牙关,死命挣扎。
忽然,她停住了动作,愣愣的看着刁奴。
“你们说的是真的?我女儿和相公……”
刁奴再次伸出舌头,贪婪的舔着赵娘子的脸。
这次,赵娘子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不做任何反抗,失魂落魄。
村长将视线挪开,赵娘子滚滚热泪,簌簌而落,想痛哭的她发现,哭不出来,心中好像憋着一口恶气,想发泄,又无法发泄。
吐不出咽不下,这是何其可悲的状况?
她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就这么被刁奴抱着,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刁奴并没过久逗留,带着她去村口交差。
没多久,她被带往村口。
“账房先生,人抓来了。”
刁奴谄媚的邀功,将赵娘子丢在地上。
账房满意点头,蹲下身子,像打量牲口一样的打量赵夫人。
“这价钱,卖的不会低,姿色很好。”
旁边还躺着两具尸体,是赵娘子的家人,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她再不想相信,也只能相信。
她猛然伸出手,掐住账房脖子,表情如同厉鬼。
“啊,死,死,去死,我要杀了你。”
她用尽全身力气发狠。
没多久,账房的脸变成紫色,眼白不断上翻,拼尽全力去拍她的手,但并没有用,只能一下又一下地胡乱抓着赵娘子的脸。
赵娘子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双目赤红,直勾勾地瞪着账房的眼睛。
刁奴打惊,操起棍子过去。
挨了一记闷棍,赵夫人失去意识,账房才逃脱,大口喘粗气。
这工作也太特、么危险了,下次验货还得交给刁奴来。
喘匀气息后,账房摸了摸被掐的脖子,火辣辣的疼。
他没看到自己的脖子,已经全是掐出来的痕迹,咬牙切齿地瞪着赵娘子,随后收回视线,看向打棍的刁奴。
“你将她打死了?倘若把她打死了,地租没有收够,谁负责?是要咱们承担的!”
刁奴吓得直打哆嗦,账房又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弯下腰,小心地去探赵娘子脉搏。
倘若真死了,那只能到别户人家去抓个小娘子,冒充赵家娘子。
一探脉搏,还有微弱的脉息。
活着,活着就好。
账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又恢复嚣张跋扈的模样。
“打盆冷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