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琮在工地干了两天。
原本就没想要拿工钱,因为在他看来干两天就走,是拿不到工钱的。
但工头王三还是给了他五十文钱。
“老吕头,你干的活儿,大家有目共睹,并不值三十文一天,所以我只能给你二十五文一天,你每意见吧?”
王三才刚刚当上工头,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就喜欢直来直去的。
“没有意见,很公平,甚至我都不值得这二十五文。”
吕琮十分意外,也十分感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工钱。
他虽然出身寒门,但为了考取功名,父母并没有让他吃过一天的苦,虽然他仕途坎坷,但即便再低谷,他高低也是个九品芝麻官。
“哈哈,老吕,你值二十五文,你看起来文绉绉的,应该是个当官的料,咱们亲王殿下求贤若渴,你还是去秦州城碰碰运气,这干粗活,不适合你!”
王三拍了拍吕琮肩膀,哈哈大笑道。
虽然王三大字不识一个,但他看得出来,吕琮跟其他人不一样。
这个年代的人,很好分辨,那些出身穷苦的,皮肤黝黑,粗糙,一双手奇形怪状,长满老茧。
而像吕琮这种,皮肤不算太黑,手指也十分修长的,一看就是拿笔杆子的。
“谢谢王工头吉言!”
吕琮偷偷将这五十文工钱塞在老齐的包裹里,脚踏着新铺的水泥路,朝不远处的秦州城而去。
三日后。
吕琮终于见到了秦州城。
秦州城远比他想象中的雄伟。
那高耸的城墙,几乎全是用混泥土浇筑的。
城门也非常宽敞,庄严,三辆马车也可以并排出入。
城门口,出入的人都要验明正身。
吕琮没有自然是没有秦州的身份令牌的,他只能掏出自己的在大宋的身份令牌。
不过幸运的是,宋人也可以自由出入秦州城,只不过他注意到,城门吏会将他的名字额外记录下来,并且还警告他,需要在一个七日内离开秦州城,如果不离开,需要到官府去报备,无论是行商还是谈情,都要有相关证据,要不然不能继续停留。
“这座城的管理者,真是聪明!”
吕琮微微颔首,这样一来,那些探子,几乎无处遁形。
正常的商人,一般是不会在秦州城久居的,毕竟这里是边塞,随时会爆发战乱。
也只有那些细作,才会以各种理由滞留在秦州城。
当局者若是有心,随便查一查这些人,留意一下这些人,就能查明真相。
当然,反细作的策略远远不止这些。
入城之后,吕琮发现,他们这些外来者,只能居住在城西的位置。
不过,入城之后,吕琮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秦州城的街道,比大宋最繁华的东京都还要整洁干净。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明显的垃圾,路边每隔一断,都放置有专门装垃圾的木桶。
马车有马车的道,人有人的道,这条主干道上甚至还装着护栏,防止行人进入马车道,被马撞到。
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是三四层高的砖木结构新式建筑,
路面根本看不见泥泞和积水和屎尿。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水泥路面十分的滑,若是跑马,下雨天很容易摔马。
当然,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秦州城虽然大,但人好像有点少,街道上虽然零零散散有些行人,但比起东京的繁华却差得太远。
但吕琮相信,要不了多久,这秦州城一定会像东京一样人声鼎沸。
出人意料的是,秦州城最矮的一套宅子,居然是秦州刺史府。
秦州刺史、秦州防御使,现在都是赵玄一人兼任。
很显然,只有赵玄还没有换房子。
“为什么秦王殿下没有换一座新府邸?”
吕琮好奇的抓住一个路人询问。
进入秦州,他发现所有人都称呼赵玄为“殿下”“秦王”,并没有人称呼赵玄的官职“秦州刺史”“秦州防御使”。
“秦王殿下说了,故土一日未收复,他就一日不住新宅。”
几乎所有路人给吕琮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这位六殿下,当真是脱胎换骨了,与东京的众皇子有天壤之别啊!”
在吕琮看来,眼前的这座刺史府真是太简陋了。
连大门都修修补补。
而大街上那些新建筑,都是青瓦白墙,最矮也有三层,堪比宫殿一般高大庄严。
其实这一点赵玄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那些砖房住起来其实还不如木房。
木房冬暖夏凉。
当然,这世上恐怕只有赵玄一人如此想。
在所有人看来,这座老旧破的刺史府就如同一张满是荆棘的床,赵玄这就是在“卧薪尝胆”。
秦州城的房子,早就开始分配。
像周良、程知虎、燕倾城、韩文君、嬴乾、王豹等创业功臣,都分到了带有花园的大别墅。
跟他们宽敞明亮的大别墅比起来,赵玄这套三进三出的刺史府简直就是贫民窟。
这些新式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