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方长!
目无尊长,当众顶撞太上长老,侮辱我黎云宫的威名,甚至扬言要退出师门!
你可知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
黎云宫广场,一条条雷霆锁链不断射出电弧,将一名青年牢牢捆在半空中,此人赫然是黎云宫最优秀的弟子——方长。
他嘴角泛着一丝冷笑,忍着身后那仿佛触手一般,疯狂抽打自己后背的雷鞭,双目如炬,无比坚定。
此刻,方长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昨日的场景,忽然觉得这高筑于云端之上的宗门,与他的地基一样,不过是空中楼阁,十分可笑。
昨天众长老开会,毅然决然推开了殿门,对太上长老喊出那句:
“弟子方长,决定从今日起,与黎云宫彻底脱离关系,转投青玄宗门下,还望诸位长老允诺!”
“什么?”
黎云宫长老的面孔,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终迅速扭曲成一团。
谩骂之声铺天盖地袭来,瞬间将方长淹没。
而这些长老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也随着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方长肩头,压得他呼吸一滞。
尤其是太上长老,苍老的眼眸之中,似乎随时都会喷出火来。
幸亏黎云宫宗主闭关,否则那位的态度应该会比太上长老更加强硬。
不过是退出宗门,却被视作叛徒,完全不去思考自身是否有问题。
“黎云宫,可笑至极!”
背后那雷鞭泛着幽光,每抽一次,都让方长背后犹如火烧一般刺痛。
他疼得面容扭曲,浑身抽搐,目光却没有丝毫迟疑,仍异常坚定,甚至忍不住放声大笑。
前不久,方长的师父来看过他,那是一名身材极好的女修士,苦口婆心劝他跟太上长老认个错。
“乖徒儿,是我黎云宫的侍女不好看,还是宗门法器不够好,你怎么偏偏想离开师尊去青玄宗那种小宗门?
参加一场大会,回来你就像被洗脑了一样,难道是那个徐无缺搞的鬼?”
方长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师父的问题。
其实师父的猜测也没错。
正因为“徐无缺”用出一手恐怖的毒术,才将方长打醒,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至于师父说青玄宗一介小宗门,简直是无稽之谈。
青玄宗确实不如黎云宫,但也是北荒洲东北域的霸主之一,其长老诸葛公明,无论气息还是精神,都比黎云宫太上长老强。
人家的弟子同样优秀,只不过抓住了徐无缺的契机,便能从十名开外,逆袭到第二名,将他们黎云宫碾压。
这种恐怖的凝聚力,与一盘散沙的黎云宫弟子截然不同。
拥有这般弟子的宗门,早晚有天能崛起,说不定无需太长时间,便能将黎云宫踩在脚下。
可黎云宫居然仍在沾沾自喜,甚至好意思瞧不起人家。
无药可救!
方长探出神识,看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后背,对宗门失望透顶。
他幼年失去父母,意外化形之后便被黎云宫收留,早已将这里视作了家。
自家越来越堕落,他不能视而不见。
他,方长,必须逼师门做出改变。
去不去青玄宗不重要。
只有他这个最优秀的弟子,彻底与宗门分道扬镳,黎云宫才能从中吸取教训,才能撕碎他们莫名其妙的自信心。
倘若宗门还是沉浸在幻想中,那么他也不介意真加入青玄宗,以青玄宗的法门登顶北荒,甚至整片大陆的巅峰!
到那时,他会亲自回到黎云宫,问问这些固执的长老。
他们那可笑的自尊,究竟都去哪了?
方长深吸一口气,放声怒吼:
“快放开我,我要离开师门,投入青玄宗的怀抱!”
广场外围,方长师父清秀的面庞上挂着两行清泪,在其他弟子的搀扶下哭得泣不成声。
她想去给爱徒减轻一些痛苦,却被看守方长的执事拦住。
三日后。
黎云宫长老经过多次商议,对方长定下了最终审判:
暂时罚他离开宗门,去找北荒洲南海历练。
此时,方长被五花大绑在仙舟之上,朝着南海疾驰而去。
仙舟除了方长,还有几名执事和一名山羊胡长老负责看守。
这位长老显然对方长印象极佳,坐在他身旁,苦口婆心劝说道:
“我说方长啊,你怎么就想不开,偏偏触了太上长老的霉头?
前几天黎云宫刚在青玄宗手上失利,你就闯进大殿说要叛门去青玄宗,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南海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北荒与南暝的交界处,两片大陆一些不入流的恶徒,最喜欢聚集在南海。
那地方可不是你一个弟子能待得了的,如果你信任我这个前辈,就抓紧回去跟台上长老道个歉,以后你还是黎云宫最器重的弟子。”
方长扭头看向一旁,冰冷的表情里多了几分柔和。
这位长老叫云山,与师父关系不错,宗门里都在传,他们两个年轻时有点故事。
所以云山对他就像对自己亲儿子一样,颇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