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珪惊叹韩斌的身手,却也看出了他的狼狈,因为两侧的军士已形成袋口,将阵脚收在袋底向韩斌罩了过去,阵脚也成了阵眼。
百人队的变阵在韩斌的预料之中,可惜的是阵形的变化没有出现想要的混乱现象,那只能从袋口薄弱处寻求生机。
来不及多想,韩斌随便挑了一处接战,否则被套入袋子就真完了。
无数的棍棒敲击声中,又有不少人倒下,可韩斌那不成熟的护身气劲,没法完全挡下所有棍棒,尤其背上的那一棍挨了个结实,现下火辣辣的疼。
倒地的人很自觉的退出了校场,韩斌也得空绕到了侧翼,趁着空档想想对策,却发现百人队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阵脚移动,袋口转到侧翼又向韩斌罩去。
不过,这次阵形的变化让韩斌看出了不同之处,阵眼处的十几人的配合明显比其它人好的多,他们的中间护卫着三人,毫无疑问他们就是百人队临时的指挥员。
可是由于他们的移动,也导致了整个阵形出现片刻的骚乱,现在还对没能及时让开移动通道的队员大声喝骂着。
韩斌嘴角上扬,没等军阵靠近便再次迂回,到了侧翼毫不犹豫的发起进攻且得手就走。
虽说百人队的老兵们也有应对的办法,也就是从后方分出少许人牵制韩斌,可惜目标的实力远超支援的人,一离队就被打出了校场,阵形也逐渐散乱。
阵眼处的指挥员觉得再减员下去不是办法,毕竟单打独斗没人是韩斌的对手,指挥的三人交换眼神,各自带着四人分成了三个五人小组。
“全部散开!两人一组!”
分散?太好了!等得就是你们分散,分而破之可比你们抱成球容易些。
听得对方指令韩斌大喜,刚才触之即走,现在两人一组虽然打地累一些,可到最后还不是手到擒来,大喝一声攻入阵中,一时间棍棒碰撞和军士的呼喝声响彻场内。
“哈哈!虎入羊群,韩侯要赢了。”卢齐卿看着韩斌占了上风松了口气。
“虎入羊群?我看他是瓮中之鳖,少年人到底是心太急了。”张守珪对着卢齐卿轻蔑的笑了笑。
“怎么说?明明百人队再不停减员,韩侯又势如猛虎不见有何败相呀?”
“刚才还有人为韩斌喝彩,现在看看还有人为他喝彩吗?他仗着武艺超群,觉得百人分散便能逐个击破,殊不知分散了也是军阵,告诉你此阵名为‘拱月’。”
卢齐卿看看四周,发现真如张守珪所说,校场上看热闹的人都不再作声,不少脸上还露出了可惜的神色,再看场中,百人队虽然离场的人数不少,可面露喜色者众多,不由得又为韩斌担心了起来。
军士们反常的举动没有引起韩斌的注意,他现在全然不顾落在身上棍棒,只顾打的痛快,哪知离场的军士只是在争取其他人结阵的时间。
“攻!”
当韩斌准备攻向三个指挥员时,周遭百人队不停的响应着进攻的命令,一时间百人队的气势也渲染了校场外的人,整个军营都回响着进攻的呼喊。
山呼海啸的声音让韩斌环顾一圈,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内外围了三层,那三个五人小组还不停的在包围圈中穿插移动。
“韩侯!任你武功高强,也难逃这‘拱月’阵!此阵专为你们这等陷阵的高手而创!投降吧!”
百人队已然发出胜利的宣言,韩斌心下黯然,以为凭着三重天的修为对付散乱的军士,武功能发挥出十成的优势,却没想到军伍中早研究出对付他们这类人办法,现在他们只要他们一涌而上,压都能压死韩斌。
卢齐卿就算再不懂军阵,这下也看出了韩斌的失策,失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他只能想怎么让韩斌少丢些脸面。
“别想了,定局已成,刚才不入此阵还能回护一二,现在就难了,不过平民一事,作为将军我也不会再让其发生。”
张守珪的话让卢齐卿放心了不少,虽然韩斌的脸面丢不了多少,可落下个不自量力的名声,也会导致他难在军中立足,至少幽州的军营他是没脸进了。
“也好,反正他是文官,进不进军营根本无所谓,平民之事能解决就行。”
也只能这么说了,卢齐卿轻叹口气,他是真心希望韩斌在军中多些威信的,说到底边关之事还是军队更有话语权。
韩斌不知道今日之战内里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他只是希望赢下此战,让张守珪禁止军士杀戮平民,如果可以小惩大戒一番就更好了。
可他现在没空想这些事,百人队还在等着他投降,再想不出对策,他们就会压上来,可是思来想来去的确没有破解之法。
百人队胜券在握倒也不急,真压上去虽说必赢,挨揍却是难免,毕竟眼前的年轻侯爷还是很有本事滴。
“瞻前顾后作甚,唯死而已。”
正想着怎么认输更体面时,耳边传来轻语,这声音虽在耳边,却又似来自心底,韩斌双眼四处乱瞟,想找到声音的主人。
“专心点,天下无不可破之阵,拱月阵的精髓在‘拱’,让他拱不成不就行了,蠢才!”
似乎发现了韩斌在找声音的来处,耳边再次响起了不耐烦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