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包裹整个水路。
在水道之外、在【帐】之外的咒力感知也不明晰。但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羂索仰头看着风平浪静的管道墙壁,在这之上有种很糟糕的预感,
让他觉得少年好像做的不止于此。
然而羂索抬手,摸着其上的墙体,厚重的墙壁看着还是平静无波的模样。
但是很糟糕的,尖锐的警报一直在脑内闷响。
像云层里的闷雷,滚动着并不明晰,但是只要等到——
“咔擦、”
羂索猛地抬头,紧缩的瞳孔映着墙壁皲裂的蛛网,手心那一下刺裂的感觉让那些闷闷朦胧的危险警报瞬间尖鸣——
这不是管道里的咒灵、和内部挤压导致的裂痕——
无数思绪在羂索脑海中瞬间连接成线。他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内部导致的裂痕,
这一定是外部——因为墙壁外侧一定已是薄薄一片,此时一裂,便——
脑内惊雷骤破重云。电闪掠过羂索仰着的脸。
他脸上恰好映着墙壁破开时漏入的一线天光,嘴角颤动。
“你居然——”
羂索瞳孔几乎缩为竖点紧紧盯着那一线漏入的天光,墙壁被外部空间压迫而皲裂破开的声音如雨珠一样噼里啪啦的响起,羂索却像未有所觉一样。
水道的外壁轰然要塌,碎石已经簌簌下落,砸在羂索肩头上,但是他完全躲也不躲,实际上也无处可躲,等到下水道顶层彻底碎开,迎接他的会是天光,也会是从外部被少年逐渐精密聚拢形成的巨大透明空间。
终于明白少年所有布置的羂索眼慢慢望向远山晓,嘴角抽动了下,嘴角的肌肉有如痉挛一样抽动着,然后——
“外面的空间,也归我所有。”
听到了少年这样的声音。
羂索终于明白了远山晓的布置,他抽动的嘴角连续成畸形的笑容,再次回忆起了远山晓的术式。
只要传送形成的路径空间,都可以归远山晓所用,就算隐没于世,也可以在哪天被召唤显现。
所以曾经在外界传送过无数次的少年,可以利用的空间量是——
远山晓垂下的手指微动。他脸上两只眼都在不断流下血泪,绷带浸透血泪的地方就下陷粘在眼窝上。过载导致眼睛和鼻子都在流血,这里擦了那里也会擦不干净,所以远山晓仍然垂首,大脑迅速运转。
无数空间凝造、形成,又融合,彼此逼近的点位、选择的方向与执行的距离......诸多数据在他大脑中流过。
如果算在数据库里大概是以单条属性都需要以万计的数据量。
这是只有他恐惧值解锁到49%时大脑才能承担的计算量。
那些曾经他传送过的空间再次在回忆的数据库里被打捞起,被召唤、计算——迅速聚拢凝聚而来。
“所以干净一点吧。”
远山晓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有模糊的信息流过他模糊的大脑。
“我不会让你们进入我的空间。所以干干净净地死在我空间的夹缝里吧。”
内部外扩,外部下压。
总之绝对要——
远山晓丢下了手中真人的头。
顿时,内外空间墙壁触手骤生,在狂乱舞动的同时又互相粘着,两层空间逐渐在少年的计算下逐步压近——
如果在空间夹层里的活物没有被触手鞭杀刺穿,也最终会死在内外空间的黏合逼压之中。
下水道终于彻底破开,天光大亮。
明亮得刺眼的日光照在少年身上,远山晓感知不到。
如果他还看得清,或许现在能找到熟悉的逃跑的路线了。
但是现在。
远山晓不断计算的大脑里闪过了之前围杀真人又被逃掉的几次失败。
“这次所有恐怖都干净地消失在这儿吧。”
“谁都,别想逃。”
远山晓扯下了绷带甩开。
那流着血的的确是羂索想象中的眼睛。
血色的眼睫一眨,绿墨沉沉。
那是,只会让别人逃跑的眼。
————
羂索之前召唤出的咒灵正在被极为高效地消灭着,有如天灾一样的无形空间像绞肉机一样穿过咒灵潮中,满天的咒灵血块和溢散的咒力像屏风一样模糊在他和远山晓之间。
羂索嘴角抽动的弧度神经质地往上,紧缩的瞳孔似乎带着兴奋的战栗。
“这个【帐】,可是所有人都能进入的哦。”
“你,不担心被你空间卷来的普通人也死在你的覆压中吗?”
普通人?
像大脑数据库没有载入的词一样。
远山晓顿住,歪了下头。
他垂下的手指抽动了下,然后自己又好像有些不理解自己这种迟疑,手指蜷回收拢。
“我会在意其他人死活吗?”
并不是嘲讽的话。
少年抬头,神情平静,又好像有些茫然。
像一道程序被询问了一段不存在于其代码里的设定,有些迷惑地想要反问。
他不是很明白自己一瞬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