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时,老谭他们却是死活不肯到正厅吃饭,江河实在拗不过他们,只得陪他们在厨房边上的石桌上吃了起来。
看着面前大快朵颐的老兵,江河心中感慨,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财富啊,明明过得不如意,还想着远在千里的败家少爷,却不曾想,江牧好歹是云国的侯爵,他儿子再败家,还能饿死不成。
待众人吃饱喝足,江河让林仓带着他们休息去了,这一路走来,想必是吃不饱睡不暖的,江河则是去看他的宝贝酒曲去。
接下来的日子,江河又躲在侯府不出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出门被人敲闷棍,至于江河那天在百司卫说的话,倒是没有流传出来,想来也是,谁会把骂自己的话拿到外面去说,至于他们回家说给自己的老爹听,然后被毒打一顿的事就更不会说了。
林仓也带着人去丰州了,老谭几人本想跟着一起回去,江河给拦住了,没必要来回折腾,林仓一人去足以,实在是犟不过老谭,便只让老谭和几名独腿的老兵留下,其余三名独臂的老兵跟着林仓一起回丰州。
宫中户部署中,张景之揉了下发酸的眼睛,银票的事让他这个太子基本上天天呆在了户部,每日看不完的模板,整理不完的细节,每日户部官员下值后他还要翻阅一下制作过程的记录,不足之处明日还要加以改进。
他与蒋明德二人在看了不知道多少模板后,修改了多少细节,最终今日敲定了一块模板。
张景之看了眼还趴在模板上仔细观察的蒋明德,忍不住说道:“蒋大人休息一下,喝口茶吧。”
蒋明德头也不抬地摆手,张景之苦笑,要说最辛苦的还是蒋明德,自从皇帝敲定了这件事,他就住在了户部,每日朝议过后就回到户部,仔细地推敲。
现在户部禁军守卫,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尤其是制纸的地方,没有皇帝的手谕擅自靠近格杀勿论,就连张景之没有手谕都靠近不得。
江河把这个问题抛出来,就不见人影了,实在是可恶,张景之恨恨地想着。
“行了,就定下这块,走,去上奏陛下。”说完蒋明德抬起头,拿起桌上的绸布小心翼翼地将模板包裹起来。
御书房中,皇帝仔细端详着面前的模板,坐在下方的蒋明德和张景之稍显紧张,只要能敲定模板,就能开始印刷了,纸张已经制作出来不少了。
皇帝对于面前的模板很满意,待看到二人憔悴的面容,不由关怀道:“银票之事非一日之功,你二人还需多注意休息才是。”
还未等二人回话,皇帝疑惑道:“江河呢?”
二人面露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每日傍晚时分,张景之都会来汇报银票的进度,至于其他没有提起,皇帝也未多问其他,并非昏庸,只是他知道插手太多,反而会让他们办事的效率慢下来,但是今日敲定模板这事,按理说江河应该在啊。
见二人神色,皇帝并未多言,只是眼神撇向了萧洪。
萧洪哪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躬身轻声道:“陛下,江检校自前些日子下朝后,一直未去户部点卯,只是只是”
皇帝闻言大怒,“只是什么?说!”
萧洪见皇帝发怒了,跪倒在地,将江河在百司卫的事说了一遍。
倘若在平时皇帝听到这样的事,可能还会说上一句骂得好之类的话,但是现在正在气头上的皇帝显然不会在意这些事。
冷着脸道:“去,叫他来见朕。”
萧洪忙称是,躬身轻声离去。
张景之和蒋明德整日忙着银票之事,显然这事也是不知情,蒋明德心中颇为无奈,你好端端的去招惹那些人干什么?百司卫什么样子大家都心里有数,你这倒好,过去把大家的遮羞布一把扯了下来,人家嘴上不去说,那是因为确实丢不起这个人,但是暗地里却把这些家族都得罪了。
蒋明德见皇帝明显怒气未消,只得劝解道:“陛下,其实江河来与不来关系不大,大方向都已经制定下来,都是些细节问题。”
皇帝扶额道:“爱卿,不用为他开脱。”
张景之心知父皇这是恨铁不成钢,只得给蒋明德递着眼色。
蒋明德无奈暗自摇头,心想江河你小子怎么就不上道呢,陛下把路都给铺好了,你偏偏要走歪。
萧洪火急火燎地到了侯府,见了江河拉着他就往马车奔去,上了马车又想起来江河还未穿官服,又赶着他赶紧去找官服。
等找到官服,萧洪都气乐了,官服送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显然是穿都未穿过。
江河还想让巧珠帮忙给穿上,萧洪赶忙拉着他就走,“快走吧,来不及了,在马车上穿吧。”
马车上,江河笨拙着穿着官服,好奇地问道:“陛下这又找我干嘛啊?”
这次萧洪倒没什么隐瞒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江河。
江河顿时汗颜,确实忘记了自己当官了这事,这下尴尬了,心中不停地盘算着见了皇帝该怎么说。
好不容易在萧洪的帮助下穿好了官服,萧洪想了下,有些不放心江河的脾气,还是叮嘱道:“见了陛下,好好认错,别顶撞了陛下。”
江河点头称是,这次皇帝明显是生气了,自己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