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正是前两日她家门口出现的男子。
他立于甲板上,身姿修长,如松如柏。
一身素雅的长衫随风拂动,更衬得他风度翩翩,剑眉星目。
“我又不咬人,瞧你吓得。才三日不见,这就不认识了?”
“……”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宋安宁回了回神,这才强装镇定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男人嘴唇微微上扬,微风吹过,他的黑发轻轻飘扬,与白色的长衫相互映衬,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令宋安宁满头黑线。
“我啊,拐卖小孩儿的,专门抓大胖丫头上船,扔海里扑通一声听个响。”
“……”
好好一男的,偏偏长了张嘴。
“哈哈哈,笑死香香啦,嘴巴好毒一男的。”
“不说算了。”
宋安宁又将头转向河面,当他不存在。
“当然是:想同你做生意的人。只是那日上门,合作伙伴没看见,倒是瞧见两个醉鬼神志不清,放浪形骸。
小生清白之身,生怕被醉鬼占了便宜,只能用轻功逃脱。”
“……”
累了,她累了,这男的哪有一句人话?
“哈哈哈哈……”
脑子里传来香香新一轮的爆笑声,宋安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万和堂的人?
看着不像,这人心思都用在怼人上,应该想不出那么歹毒的计谋。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兴许这些都是他的伪装呢?
“算了,说了半日口干舌燥,对牛弹琴喽……”
“本想邀你去里间喝茶赏景,看来你还是喜欢这处,露天视野更开阔些。”
“只是善心提醒一句,脖子朝一个方向久了,容易回不来。”
“……”
宋安宁绝望地闭上眼睛,谁能来把这男的嘴缝上,烦死人啦!
男人走后,宋安宁坐在甲板上一脸生无可恋。
另一头,男人进了船舱,管事弯着腰,恭敬地喊了声:主子。
“嗯,找人去后面看着些,船上人多,她一个小姑娘容易遇上麻烦。”
“是。”
管事欲言又止,还是听话照做。
这条河经过开凿,比她见过的江还宽。随着大船的前行,蓝天白云倒映在河中,水天相接,让人不禁陶醉在这美景之中。
“主人你瞧,前面就是半月村啦……”
望着眼前熟悉的山川、村落,宋安宁的嘴角也微微勾起,谁知下一秒。
“哎?小丫头,你家到了,下船啊?你这肉墩墩的,跳下去水花会特别大。”
“……”
又来!狗男人你滚啊!
见宋安宁还是不理会,他也收了嬉皮笑脸,郑重地行了一礼。
“在下苏宸,一介商贾,特邀姑娘去船舱坐坐,有笔生意想同姑娘谈。”
“我是宋安宁,阁下应该听说过,我已同醉仙居签了契书,不做别家的生意,谢阁下好意。”
苏宸将手搭在栏杆上,随意地问了句:“我出三倍的价钱,姑娘可愿意?”
“十倍也不愿。别试探了,你是醉仙居的东家,对吧?”
“……”
这下轮到苏宸沉默,他剑眉一挑,低低笑了一声,“何以见得?”
“赵掌柜同我说他的主子嘴巴像抹了油似的,张嘴就拉。我闻着味儿就猜到了。”
“……”
苏宸可以肯定,这是他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吃瘪,还败给了一个小丫头。
一旁的管事憋笑憋得很难受,实在忍不住,只能将头转到一旁。
怼也怼了,毕竟是甲方爸爸,她还是好好说话吧。
“其实很简单,你们的人明晃晃地带着一块玉石切出来的玉佩。
赵掌柜和你身后的管事就是如此,就差把我是醉仙居的这几个大字贴在脑门上了,猜都不用猜的好吗?”
“……”
两块玉佩色泽差不多,但样式、形状、镶嵌均不相同,这小丫头神了!
其实玉佩之事是香香告诉她的,所以她才敢登上这艘船。刚才瞧见那管事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样子,便猜出了苏宸的身份。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宸来了兴致,扯过管事的玉佩仔细观察,前几年他得了一块好玉,便命人做成玉佩,分给下面的各位管事,若宋安宁不说,他都快忘了。
“秘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本事,就像你,嘴巴毒就是你的特点,天生的。”
“……”
“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就跟狗一桌。你要跟我好好说话吗?行,那前面带路吧。”
“……”
“噗嗤……”
管事实在没憋住,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朝宋安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安宁站起来时,感觉膝盖以下都是黑白点点,她腿麻了!为了不让毒舌男嘲笑,她还是挺直腰板,故作轻松地往船舱里走。
苏宸跟在后面,盯着宋安宁的脚步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姑娘的腿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