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剑,作为百兵之君,自然是最适合来镇压这些的存在。
少年自己的那柄剑,便是叶家用尽珍宝,才从宗门那里换来的上品灵剑。
在此之前,他对此也很是满意,毕竟那确实算得上是一柄不错的灵剑,为此,他还特意天天佩戴在腰侧。
只是和秦蓁此时的佩剑一比,便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
“少主?少主?”
小厮唤了少年好几声,少年这才终于从剑上移开了视线:“何事?”
“要小的去请这位仙子来府中做客吗?”
小厮揣摩着自家主子的心思,热切地提议道。
少年稍稍沉吟后,摇了摇头:“不必。”
“可是……”
“若真是大宗门的长老,你就算是去请,她也不会轻易答应,说不定还会落下更坏的印象。”
少年虽然心里也急切,但毕竟是进过仙门的人,知晓越是这样的人物,越要小心接触。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不小心触碰到这些大能的逆鳞,连累这个家族,甚至整座城镇都灰飞烟灭。
毕竟,强者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杀人于无形。
“那就什么都不做吗?”小厮觉得有些可惜。
“倒也不是,你让人暗中留意一下这位仙子的喜好,还有最近的动向。”
“是。”
“这件事,家里其他人知道了吗?”少年又多问了一句。
“都知道了,不过这会儿正院忙着处理河神娶亲的事情,所以还没对这件事做什么安排。”
少年听到这里,皱了皱眉:“那人,要回来了?”
“是。”
“但愿不会又闹得整个叶家不得安宁吧。”少年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厮却是不屑得撇了撇嘴:“不过是个废灵根,怕她做甚。”
少年闻言,也没有要批评小厮的意思,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那人啊……心比天高又如何,不过进了个破烂宗门。”
秦蓁在问仙台上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了。
包括她是个水火双灵根的废物这件事。
至于加入破云宗,成为仙门弟子这件事……
呵,破云宗算什么仙门?
“可不是,之前夫人还会因为她离家而难过,在听说她是废灵根后,现在不也绝口不提她的存在了吗?”
少年听到这里,清秀的面上,不由得多了一抹讽刺的轻笑。
“就算身上流着叶家的血又如何,依旧是跳梁小丑罢了。”
小厮最是了解,自家这位少主的脾性。
他虽然面上总是一副宽容大度、风光霁月的模样,但是内心从来都是自视甚高、高高在上的。
他不会主动说起秦蓁的坏话,却是十分乐意听到其他人贬低秦蓁的话语。
非要别人先开口,他才会用着一副优越感十足的神态,点评秦蓁几句。
最开始,小厮完全不能理解少年这样的行为。
毕竟,看上去实在是有点……猥琐,很不入流。
明明还是个仙门弟子,却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这副情态连后院的女子的都不如。
在小厮看来,就算秦蓁身上流着叶家的血,是叶家真正嫡出的孩子,但她早就被叶家放弃,不过是无用的弃子一枚。
而少年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众星捧月的那一位。
不出意外,他还会是叶家下一任的家主,整个叶家都会是他的。
一个天上月,一个地下泥。
可为何这天上的月亮,却总是想要踩一脚这地上的污泥,也不怕脏了自己的脚吗?
后来,小厮明白了。
是因为不安和恐惧。
是的,这位天上月一般的少主,在恐惧那一滩污泥。
他觉得有些好笑。
可少年确实在惧怕着秦蓁,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恐惧着有一天他也会从天上摔下来,重重摔到地上,成为那一滩污泥。
因为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任何人情可言。
衡量一切的,只有价值。
而他的价值,并不是自己本来就拥有的,而是被附加的,所以他心虚和恐惧。
这份心虚和恐惧,投射到本该拥有尊贵身份的秦蓁身上,便变了味道。
秦蓁越是凄惨,他内心就越是恐惧,他怕那是他的下场。
可他又不够聪明,意识到不到自己那一份恐惧,于是便将一切化作了扭曲的恶意。
他以为只要一直踩着秦蓁,他便永远是那天上的月。
为此,他几次对秦蓁出手。
可是秦蓁面上不显,内里却是个清楚明白的,在本来就提防少年的情况下,屡次化险为夷。
这让少年更为挫败,也更加恼恨秦蓁。
所以,他买通了明哲,让他成为了秦蓁的朋友,并且鼓动她逃离了叶家。
当然,他也帮了些小小的忙。
要不然两个人怕是连安川城都走不出去。
本以为,他和秦蓁,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交集。
本以为,生活终于可以重回正轨,平静下来。
可河神也不知道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