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二人究竟修炼的何种魔功,这火居然没能瞬间将他们燃尽。
而就在这时——
云崖只看见面前白光一闪,烈火中的青姬和云翳便消失了。
“被救走了?而且这魔气好像不对?”
云崖救活了芸娘。
芸娘毕竟是半妖之身,身上又有自家娘亲和阿爹施加的祝福,就算被捅穿了心脏,只要神魂还在,便不会轻易死去。
芸娘再次醒来,所有记忆都已经恢复。
那个小河村的傻姑娘芸娘,就好像是她的一场梦。
她用了一半妖力,仅仅救回了奄奄一息,还未完全咽气的李婶。
村子里的其他人,她无能为力。
那是她第一次挨打。
是的,她挨打了。
打她的人,是醒来的李婶。
可是芸娘没哭,李婶却先哭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一起死了算了?”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李婶恨她,却又没办法纯粹地恨她。
所以,李婶离开了,而她求芸娘的最后一件事是——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芸娘答应了。
同时,她在云崖的见证下,向所有小河村村民的亡魂立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如违此誓,魂飞魄散,永远不得超生。
大概是出于怜惜,云崖会暗中照顾芸娘,不让她知晓。
直到有一天,他又悄悄在芸娘院门前留下一包昙花种子的时候,芸娘忽然拉开了院门。
“云城主,来坐坐吧,刚好锅里煮了饺子。”
一个半妖,一个半魔,成为了奇怪的知己。
他们明明没有说很多话,大多数时间只是坐在一起,吃吃茶、看看天,但是却有了一种他们自己也说不明、道不清的默契。
如果岁月一直静好下去,也许他们都会有美好的结局。
可惜,变故突生。
李婶重病,托人找到了云崖。
只说自己不想见到芸娘,却又有话想要交代,要不然不甘心。
云崖去了。
李婶确实时日无多,说话也有气无力,几乎全是气音。
云崖只好靠近倾听,却被李婶猛地刺穿了心脏。
漆黑的匕首,萦绕着浓郁的魔气,从云崖的伤口钻入,与体内的魔气隐隐形成共鸣。
这把匕首,不可能是李婶准备的。
云崖当机立断,直接将自己被魔气侵蚀的血肉剜出。
用一道灵符暂时吊了一条命,回到了城主府。
隐约间,云崖听到李婶咽气前最后低喃了一句什么,可惜他没听清。
他只想着,芸娘欠李婶的债,如此,他也算是帮着还了。
云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这件事和云翳,还有他身后那个奇怪的魔有关。
那人能够不动声色地带走云翳他们,修为绝对不在他之下。
而且,这一刀……
比起取他性命,更像是要夺取他这具身体。
云崖是个聪明的人,他很快就知道了那天魔的打算。
而天魔既然敢被云崖察觉这事,便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白夜城成了被他控制的囚笼,就连消息也无法传递。
“还有办法吗?”即使是这种时刻,芸娘也没有自乱阵脚。
“有。”
“什么办法,一个对我,对你,都很残忍的办法。”
“没关系,我可以。”
“可是……”
“你是白夜城的城主,自当守护自己的城民。”
芸娘说完,不等云崖开口,便接着继续道:“而我,是一个女儿,白夜城的城民里有我的爹爹,我不能退。”
“会很痛苦。”
“我不怕,再说,我只怕不能为小河村的人报仇。”
于是——
芸娘自剖妖丹,将妖丹藏进了云崖的身体内,掩盖住了他最后一丝丹元气息,以便在最关键的时候,暴露出来,将天雷引来。
他们大婚那日,便是云崖的忌日。
喜堂之上,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再见。”
然后,云崖以身作局,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困住云翳的监牢,并藏了起来。
芸娘则将自己的身体沉入被改变的阵眼之下,用来镇压邪魔之气。
他们很清楚,他们做的这些准备,也许并不能如她们所计划的那样发生,更何况那天魔实力深不可测。
所以,他们用这种方法,只是希望那一天能够来得更晚一些。
这样,也许就能有什么人、或者什么宗门,伸出援手,将幕后那位天魔也消灭。
他们这一计,险而又险,他们怕无法护住整个白夜城的安全。
云崖死后,云翳假冒云崖,想要成为城主取而代之,却屡屡失败。
因为云崖就算死了,也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只用三年时间,云翳便按照云崖的计划,被弄死了。
至少,身体死了。
那束缚云崖他们的防御阵法,自然也没有要将云翳放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