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芸娘视角下的过去。
所以,老何那么清晰,青雾却已经看不清脸,因为她已经记不清自己阿娘的模样。
而幻境中一直没有芸娘的样子,是因为她看不见自己。
还有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忧伤,应该是这个幻境里属于芸娘的情绪。
但为什么芸娘的这一切会变成幻境展现在她面前,秦蓁暂时还不敢肯定。
也许是感应到了老何的妖力?或者其他什么。
秦蓁一边思索着,一边看向了芸娘怀里的鸡。
鸡蔫嗒嗒的,没什么精神,若不是胸口有微微的起伏,秦蓁甚至都要以为这两只母鸡已经死了。
“嗐,可不是李婶么?你啊,赶紧回家吧,这天阴沉成这样,很快就要下雨了,之前把你从河里捞起来时,你就烧坏了脑子,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雨再一淋,那还得了?”
李婶话虽然多,但是眼里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
芸娘闻言又反应了半天,随后这才又慢吞吞地开口道:“等,有人来认这两只鸡,我就回去,要不然,丢了鸡,他肯定很着急。”
“别等了,你等不到人来认的,那是病鸡,就是别人故意丢出来的,免得传染给其他鸡,你赶紧回去吧。”
“它们也……没人要吗?”
李婶闻言表情有些复杂,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没人要的,你把它们带回去吧。”
说完,李婶认命地把背在背后的斗笠,戴在了芸娘小小的脑袋上。
“赶紧回去。”
芸娘乖乖点头,对着李婶认真地道了谢,抱着两只病鸡回去了。
芸娘的住处,就是一个小小的茅草屋。
茅草屋前,有些瓜果堆在一起,不多,甚至卖相也一般,但却都极为新鲜,像是老乡他们自己种的。
小小的芸娘,先是将病鸡安顿在了墙角边,然后便从屋里拿出自己珍藏的干馍,一家一家去道谢。
馍已经很硬了,不香,还有点硌牙,但是是芸娘家里最好的东西。
村里人也不嫌弃,都笑着接过,随后便嘱咐芸娘赶紧回家,免得待会儿淋雨。
等到芸娘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手里甚至多了两块饴糖。
她将饴糖小心珍藏起来,然后便去院子里给两只病鸡搭窝,最后还轻轻地给病鸡顺毛。
她可能不知道,她身上的妖力也在一点一点地安抚着病鸡,虽然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让病鸡好过一些。
“你们看,别人家,都是一家三口,爹爹,阿娘和芸娘,那我们,我当阿娘,大花鸡你当爹爹,小花鸡你当芸娘,我们也是一家三口,我们都有家了,对吧,家。”
秦蓁听到这话,有些心酸。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这一丝心酸是属于自己的情绪,还是属于芸娘的。
她想起了上一个秘境里,芸娘问老何:“家是什么?”
老何当时的回答:“家就是有你爱的人的地方,爹爹,阿娘,还有芸娘啊。”
小小的芸娘,即使烧坏了脑子,却依旧记得想要有一个家。
一个有爹爹、阿娘和芸娘的地方。
只可惜,天意弄人。
小花鸡就算有了芸娘妖力的滋养,依旧没能扛过去,在这个雨夜死去了。
芸娘的家,只存在了短短的一个晚上。
只有大花争气,挺了过来。
画面再次消失。
秦蓁又回到了那花园之中,而刚刚那发红的昙花花瓣,也和其他花瓣一样,化作了飞灰,消失在空中。
空气中,昙花的香气又浓郁了几分。
秦蓁再次向前,不过短短几步,她便再次看见了从虚空中飘落的昙花花瓣。
这一次,秦蓁主动迎了上去。
用掌心,接住了飘落的花瓣,甚至催动妖力,想要感知花瓣上残留的气息。
花瓣再次被妖力染红,而刚刚的低语声居然清晰了几分。
“我在……城……内……来。”
就是断断续续,单独成字,让人无法获取准确的气息。
而随着低语声的响起,秦蓁的面前,幻境再次展开。
只是这次展开,秦蓁首先看见的居然是一张不久之前才见过的脸。
“云崖!?”
即使眼前这张脸比老何给他看的云崖年轻了十岁不止,但是眉眼间实在是太像了,秦蓁想要认错都难。
只见云崖此时正浑身是血,倒在芸娘的进山采药的路上。
就像是当初守着病鸡那样,芸娘守了这人一天,期间还将采到的药捣碎,给云崖喂下。
从日升守到日落。
也没有人来寻云崖。
芸娘见状,轻轻的推了推云崖道:“李婶说,不要的东西,就可以带回家,你看,没有人来要你,那我要你。从此以后,我当阿娘,你当爹爹,大花当芸娘,好不好?”
这样,她就又有家了。
云崖伤重,根本听不清芸娘的话,只是因为疼痛,本能地“嗯”了一声。
芸娘就将他拖回了家里。
云崖伤得很重,直到第三天早上,才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他便是掐住了芸娘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