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且珍贵的空隙，鬼天帝醒了过来。
但是，在场的几位天帝都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诡界的无耻尊者，已经踏入了零界，没有任何阻碍。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刻的鬼天帝，已经和无耻尊者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很难说他还活着。
他能醒来，有自身的原因，也有鬼童的功劳。
几位天帝看了看鬼天帝，一时竟无语。
似乎这样才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空天帝先开口，
“我还有事。”
“回见。”
说完，不等鬼天帝回答，他便先走了一步。
他既然说了回见，那就是回见，回头就能再见。
空天帝离开后，武天帝走到鬼天帝身边，替他理了理衣衫，又回头看了江白一眼。
武天帝叮嘱道，
“如果江白欺负你，和自家人说。”
鬼天帝娶了高二，高二又是武天帝的师姐，灭屠疤脸是武天帝的恩师，亦师亦父。
就算武天帝没能力揍江白，也能告到灭屠那去！
告到支柱去！老子要告到支柱去！
鬼天帝挠了挠头，似懂非懂，他一直是江白罩着的啊。
场内，一时间就只剩江白和鬼天帝二人。
另外两位天帝离开，不是因为他们无法承受离别，也不是因为他们不关心鬼天帝。
而是他们知道，想要让鬼天帝活着，只有江白能做到这件事。
他们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江白。
至于这件事能不能做成...
空天帝对江白有信心，一定行的。
武天帝对江白也有信心，如果这个江白做不到，就说明他是假的，在逼武天帝手撕了他这个山寨货，然后真的寒蝉就会跳出来，把鬼天帝复活！
就像...他师父活过来那样！
武天帝很确定，寒蝉有办法做到这种事。
因为，当初他把自己师父挫骨扬灰，粉身碎骨，打的魂飞魄散，最后师尊不还是被寒蝉复活了？！
鬼天帝这才哪到哪！
只剩江白和鬼天帝，江白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鬼天帝先开了口，
“我脑海里多了很多记忆，我想起了很多事，但又好像都忘了...不对...不能忘...他的故事也要留下来...”
“我把那些都写下来了，对，我写在书上了...”
鬼天帝挣扎着想要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给江白。
天书，封神榜。
只不过，这本封神榜上，写着几个大字——净土笑话集。
这本书上，有着三十八位天帝的一生。
不，是三十九位天帝和鬼雄卑鄙的一生。
这本书，算是整个计划的赠品。
因为第五次神秘潮汐是神系，鬼天帝又掌握天系的【封神榜】，谁持有这本书，就能将书上记录的人物‘封神’。
到那时，又是一股强大的战力。
只是没想到，江白配合鬼天帝，用其他方式召唤了三十八位天帝，封神暂时没派上用场。
这不意味着，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等到第五次神秘潮汐退潮，神界诞生之后，这本书的价值才会发挥到极致。
到那时，书上有名的存在，就会成为神界的神灵...
只不过，那都是后话，与眼下无关。
江白接过了书，对鬼天帝轻声说道，“抱歉。”
这个计划，从结果上来讲，很成功，非常成功，甚至超出所有人预期的成功。
但是，这个计划很残酷，从一开始就很残酷，从鬼雄卑鄙接受这个计划开始，就注定了鬼天帝今天的结局。
如果鬼天帝死在半路上，甚至会更惨。
当年鬼雄卑鄙做出的决定，却由鬼天帝来承担了这一切，这并不公平。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计划...出自寒蝉之手。
“没关系的...”
鬼天帝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
“多笑笑吧，灾天帝。”
“天帝里，没几个爱笑的人了...”
空天帝是个面瘫，武天帝一天到晚戴个面罩，四天帝里就凑出来一张能笑的脸。
还是灾天帝的假脸！
“还有一句话。”
“是鬼雄卑鄙想和你说的，我改了一下。”
他拉着江白的手，脸上的笑容很淡，但很安心，
“上山的路，任桀已经走完。”
“下山的风景，我也见识过了。”
“抵达终点的事...就交给你了。”
“辛苦你了。”
江白摇头，“不辛苦。”
鬼天帝感慨道，“真是漫长的旅途啊...”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为自己感慨，还是为鬼雄卑鄙感慨。
他们都走过漫长的路，他们都曾和江白同行，他们都被江白罩过...
如今，他们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剩下的，交给江白了。
江白此刻在做着一切尝试，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眼下的他无法让鬼天帝继续维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