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弘历将凌云彻调离翊坤宫之后,如懿和弘历大吵了一架,然后两人便许久不曾见了,便是在太后面前见了,也只是冷冷的,如懿说一句“臣妾给皇上请安”,弘历回一句“起吧”,然后便没了。
弘历已是许久不曾留宿翊坤宫了,甚至连每月的初一、十五去翊坤宫用个膳房都不曾,而且这事儿吧,后宫的妃嫔更是没有一个人敢劝的。
原先的时候甄嬛还想劝劝,这儿子儿媳加起来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闹的跟像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实在不好看,可劝了两次之后,见如懿从始至终就是一副“本宫没错,是皇上对不起本宫”的模样,甄嬛就死了这条心了,爱咋咋滴,反正日子不好过的又不是她,况且无论从法理上来说还是从情感上来说,她终究是更加亲近弘历一些的。
这日,如懿又到慈宁宫来请安,可面上却是一副人人都欠了她一屁股债的样子,一脸不情不愿地给甄嬛行了个十分敷衍的礼,甄嬛也没给她留面子,脸一下子就此沉了下来,说的话更是不大好听,“这大冷的天,还劳烦皇后来请安,这岂不是折了哀家的寿。”
如懿纵然再迟钝也听出甄嬛语气里都不悦来了,但她却并不知道甄嬛为何不悦,于是,她有些尴尬的站在中间,睁着一双大眼睛嘟着嘴委屈地看着甄嬛,没有戴护甲的三个手指无意识的扭动着,一如三十年前先帝的孝期之中,她逼她喝鸡汤的样子。
甄嬛看着她这副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乌拉那拉宜修究竟是如何教养她的。
“皇额娘……”如意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行了行了,坐下吧,别跟个大傻子似的杵着了。”甄嬛的旱烟抽的更凶了,她得用烟压一压就要脱口而出的国骂,然后她转头对福珈道,“福珈,给皇后泡碗茶来,就放决明子、莲心、杭白菊,别的什么都不用放。”
“是,娘娘。”福珈应了一声,便往茶房走去,心里却暗暗发笑,太后就差直接说他们的这位皇后眼盲心瞎了,也不知道他们的这位皇后娘娘是否听的明白。
心思转了一圈,甄嬛依旧觉得这口气咽不下,略略提高了些声调道:“福珈,再加一味桑叶。”
“是。”这下福珈是真忍不住了,她赶紧快走两步,省得在主子面前失了仪。
这厢如懿不说话,甄嬛也不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其实如懿不是不说话,而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想想问甄嬛,今儿干嘛忽然给她脸色看。心里想着,手便不受控制似的揪着袍子,因为太过用力,袍子不一会就被她的护甲勾出来丝。
好在慈宁宫的小茶房和养心殿是一样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从来不断火,因此,不一会,福珈便端着一盏茶进来了,轻轻放在如懿右手边的茶几上,“皇后娘娘,请喝茶。”
为了让皇后娘娘更好的体会太后娘娘的苦心,她可是一颗冰糖都没有放的。
“多谢福珈姑姑。”如懿对着福珈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行礼,慈宁宫的福珈和养心殿的毓瑚是连她的容佩都不敢得罪的人,她自然也要敬着些。
甄嬛便抽着旱烟,边看着如懿的动作,见她并没有去端那碗茶,“喝茶啊,难道你怕福珈在茶里下毒?放心吧,要下毒,肯定也不在慈宁宫动手。”
站在如懿身后的容佩看了一眼那盏茶,心道:这茶虽然可能没有下毒,但这是给人喝的吗?
但是,她只是一个奴婢,她敢打断东西六宫里任何一个人的话,还敢打他们,但是在慈宁宫,她是真不敢。
殿内人人心思各异,但如懿却仿佛毫无知觉似的,她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炸着短胖的小手端起了那杯茶,高高翘着黄金的护甲送了嘴边,喝了一口,然后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皱着眉头道:“皇额娘,苦。”
甄嬛在心里已经骂出了一篇千字文,但面上终究还是做到了不动如山,甚至还有几分高人出尘的味道,“苦就对了。”
“皇额娘这是何意?”如懿猜测了无数个理由,最后终于只问了这么个问题。
甄嬛抽了口旱烟,眼神直直的打量着如懿
她那个便宜儿子,多要面子的一个人呀,若是此次南巡,连太后都带上了却没有带皇后,这岂不是要了他的命,那现在她就做个好人,给他解决一下这起火的后院,反正将来有的是机会让他还人情,而且得是个大人情,因为他的媳妇,太蠢了些。
“如懿啊,当年你被留在潜邸,是哀家把你拉出来的,你的名字也是哀家给你取的,可以这么说,没有哀家,便没有今天的你如懿,你说是不是啊?”
如懿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甄嬛,有点好奇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太后怎么就忽然提起这些事儿呢?难道是因为太后这些年和弘历哥哥的感情疏远了,需要她从中斡旋?
甄嬛看着如懿这木头似的样子,真真觉得刺眼睛,但戏都唱到这儿了,不唱下去,就可惜了,“今日,哀家问你,你当日所愿和今日所求,可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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