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豌看着对面这人,小心翼翼的查看着自己左手和右手指尖各处红肿,目光越发的冷。
“你说谎便罢了,这作画的手可不能再去干这样的活儿。”他扣住某男的手,如是说道。
然后,便是心中默念。
这人右手残疾,记忆全无。
好不容易左手重新开始能画,竟这样糟践自己!
砍一夜别人门槛,这种事情也做得出,伤着手怎么办?
白豌看着这人,毫不在意道:“哎,你这轮椅出入不方便。我自然是要帮你解决难题啊!不然每次怎么过这门槛!”
他可是记得的,前几日这凌书墨的轮椅过门槛的时候,实在麻烦。
砍了门槛,那可是干净利索!
当初多少小弟,受他照顾。
不过是花了一夜时间把宅子里的门槛都砍掉罢了,这不算什么。
听得这人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凌书墨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你住口!”他难得有些强硬的语气。
白豌一愣,觉得好生新鲜。
这好像是认识以来第一次看到凌书墨有怒的样子!
“记住,画师的手,堪比千金。要是还想作画,你就不能伤到它半点。可知道?”
接着,凌书墨的声音转为温和,仿佛娓娓道来般告诫。
白豌还没注意到,这人已经不知从哪里拿来药膏,细细的为其消去红肿。
那药膏之中,伴着这人书卷气。
有一股至清的韵香,沁入口鼻,仿佛丝丝暖意自上而下汇聚心中。
霎时间,白豌不知怎的,觉得这人手指触及皮肉有些异样,立马就抽回了手。
“你涂的也太温柔了!我自己来!”
说罢,他直接用手指从药膏瓶子里挖出好大一坨,仿佛不要钱似的覆盖双手。
接着,两只手相互搓啊搓的,最后湿漉漉,还油腻腻的。
凌书墨愕然,倒也没有阻止。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这人,笑的恍若明月一般。
要是洛文祺看到,得心疼死这大价钱的药膏,怎么被这货如此糟践。
白豌不拘小节惯了,实在是觉得毫无半点影响,要是知道价格,怕是更加肆无忌惮。
只是,凌书墨见这人胡闹之后,浅着声音道了句:
“虽然你是好意帮我,但是弄坏别人东西是不对的。后面,你还是得去同齐荼兄道个歉。”
“这就不必了吧?”白豌笑着耸肩。
但见对面人一个微笑过来,他稍稍闭上了嘴。
然后,他看着窗外那一对你追我赶的背影,调侃的笑了笑。
“呵呵,怕是小洛洛更希望是陈二做的。”
正当这二人看那窗外追逐之景时,却悄然有脚步靠近声音。
已经伤势好转的阿砚,此时拿着一个东西突然来禀报。
“主人,有一位客人来找您。”
凌书墨眸子稍稍一变,似乎觉出是件大事。
然后,他稍稍转身,双手接过书信。又从旁边端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辛苦你了,喝些茶水,坐下歇息。”
阿砚看着手中茶水,有些感慨:“谢谢大人。”
看着凌书墨如此对待下位人,白豌眼中不免更是觉得赞许。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毫无缺陷之人?
真是羡慕!
凌书墨没有注意到此人目光,反倒是好奇的问向阿砚:“已经找到了?”
“是,那凉州的隐娘。”
“隐娘?”凌书墨神色似乎有些异样,将书信打开。
然后看完文字后,竟然是面色变青起来。
“快快带我前去见她!”
红木轮椅稍稍一滑,白色背影卷起些风来,整个人便跟着护卫出了门。
身后白豌满面疑惑,他极少见到这人失态模样。
这隐娘不会是子辰兄的相好,或是妻子之类吧?
————
洛府会客偏厅。
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穿着布衣钗裙半跪在这人面前。
她一副恭顺,深沉模样在凌书墨面前道:
“大人,五年前民妇的确在凉州见过您画像上的这名男子。”
凌书墨眉头微微一聚,似是思量:“那您五年前在凉州何处见到他的?”
隐娘稍稍欠了欠身子:“五年前凉州程家庄爆发瘟疫,当时许多人都身死当场。”
“我们当地有个习俗,便是人死后要画上一张画像才能入棺。没有人愿意来,可是这位画师却来了!”
对面人狭长的眼眸染上些许疑惑,当时月白兄曾与自己说,因为宫廷画师枯燥,想去采风一番。
没曾想竟然是去了凉州给瘟疫死去之人画入殓之像。
然后便是问:“那他待了多长时间?”
“大约是半个月左右,只因其病传染极大。所以后来怕这位画师染病,便让其离开了。”妇人喃喃道。
“这名画师,给我们作画时是分文不取,说是只要有吃的,有片瓦遮头就行。”
“那日子您还记得吗?他离开时,安然无恙吗?”凌书墨焦急问道。
隐娘稍稍思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