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凌书墨将一点碎银放在桌上,却是向着白豌微微一笑。
这一笑,白豌感觉有些羡慕。
他暗暗感慨,不愧是花魁。他若能有这般笑容,怕也可以去祸害姑娘们了!
一旁的马员外则是皱了皱眉:“你怎么能给他付钱呢?”
按说凌公子的身份,压根不需要理会这坑蒙拐骗的无耻之尤。
孔县令也是疑惑丛生,但是也不便说。
凌书墨则是眉眼微微舒展,浅笑道:“大约他只是太喜爱这里戏曲,只是进来的方式不对。”
这声音恍若幽谷出音。
孔县令不明所以,连连摇头:“这你就错了,你可是不知这阿白。之前来瓦子,不是偷戏服去卖,就是倒卖假牌子。”
“就是!”马员外赶紧插话,“他前些天去我马房刷马,竟然还放走了我的驴!!!”
白豌不禁白眼。
怎么还惦记着这驴呢?
凌书墨却是没有辩驳他二人的话。
他只是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 孔县令不禁颔首,“不如让他去你住处做一名小厮,待他还上牌子钱,也算了了这误会。”
“这不妥吧!”凌书墨低眉。
……
白豌听得云里雾里,本是他要借机接近这青鹊,缘何变成自己被招去做龟公了。虽然吧,这目的也算达到了。
他怔怔的看着那青衣人三两句就把自己给安排了。而孔县令确乎是十分听从那人的话。
这实在不可思议。
“那个……”
好半天,白豌才终于插上话:“我不如去牢里吧!”
他斩钉截铁!
孔县令白了他一眼:“甭想着你那东南西北的雅间了!近来白云城匪徒太多,没你的位置!”
白豌瞪了这人一眼!
这老孔八成是嫉妒他在牢里和衙役们的关系更好!
凌书墨看着他,看出了他的不耐。却是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恳请:
“就算有雅间,坐牢也是不好的!县令大人都那么说了,你就当帮在下的忙好了!”
这…
如果是个铁拳头硬碰硬!又或者颐指气使的嘲弄他!他必然是不答应的!
而这温吞的和棉花一样的语气,还有文弱模样却让他半点火气都发不出!
他白豌什么人,白云城的头号痞子。哪能去认什么东家呢!掉份儿!
可是,他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而面前的青鹊,是目前唯一可能认识自己过去的人。
尽管那次这人口口声声说和自己素不相识,不过他确实能感觉到这人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白豌没好气的妥协道:“好,就当是我阿白讲义气!我不是在做工还债而是帮兄弟的忙罢了!”
凌书墨看着男子这嘴硬模样,恍若当年的月白兄。
他不禁想起年幼时候身穿布衣之人,那年的某人因为没有做功课而偷跑出书院,为此装病,并且还钻了狗洞。他还委屈嘴硬,最后还是夫子惩罚,才终于老实受罚。
只是,后来便不曾见到这模样了。
想到这里,凌书墨似乎心怀感伤,面色由白而青。
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他浅着声道:“好!就依你!”
白豌看着这目光,忽觉有些难过,却想不出因由。
“好吧,那我是明日就去百花阁吗?”
……
周遭一阵沉默。
这才答应了做工,怎么就扯上去青楼了?
只有凌书墨愣住了,这才听出其语调中的意味:“不必!”
“什么意思?”白豌不解。
咳咳……
但愿不是什么恶劣的做工吧!
否则,他的拳头和小弟们可是会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