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果果想到上辈子谷梁燕博工作时候的脾气,她最不喜欢旁边有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她是我特意从毛毛洲挖过来的爆破专家,请您放心,她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有问题?
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他从警三十多年,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次拆弹过程中。
拆弹就像赌博,随时可能失败。
比如这身排爆服,也不过是为了得个全尸罢了。
而那个小姑娘,居然还把手套都脱了。
拆弹专家衣服厚,脖子动不了,无法摇头叹息,于是费力转过身子,看着也从监控车上下来的淳队:“淳队,这......”
“欧阳,你脱了排爆服也来看看,我觉得这姑娘挺厉害的。”
要不是这姑娘已经被特种部队选走,他都想请示上级把她挖过来。
监控里的谷梁燕博脸上由一开始的松懈之色变得有些兴趣盎然。
小姑娘已经哼着歌拆下了一个倒计时装置,准备拆第二个。
那手法,看得姓欧阳的拆弹专家眼前一亮。
“我可以在旁边观摩吗?”
欧阳突然对着监控设备上的麦克风说道。
谷梁燕博一愣。
欧阳接着说:“作为同行,我想学习一下,也好让咱们警员队伍中的同志减少伤亡。”
谷梁燕博想想,点点头:“嗯,你来吧。但是,不能干扰我。”
她不喜欢别人在旁边,就是因为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爹味儿太重。
喜欢现场当老师干扰她。
不过听这警察的口吻挺诚恳的。
让他看看也行。
有时候拆弹需要的不全是技术,还有天赋。
欧阳听罢,赶紧费力地下了监控车冲向拆弹现场,还不忘瞪淳队一眼:幸好老子没听你的脱了防爆服!
那神情,要是同行看到都会觉得奇怪。
不像平时去现场一脸赴死的英勇模样,而是......
兴奋,跟前方有大奖似的。
这一反常画面被现场采访的记者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示意摄影师跟上,想拉近镜头拍下两人拆弹的画面。
镜头突然被一只手遮挡。
“你干什么?!”摄影师要躲开那只手,谁知那只手很熟练地快速按了摄像机上的关机键。
记者也不愿意了:“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们采访!?”
摄像机很贵的,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待看清是谁,那记者先“咦”了一声:“这不是鲜于大主持人吗?好久不见了!如今在哪儿高就啊,也来搞素材了么?”
鲜于果果自从袭击之后,就果断辞职了。
待在电视台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因为恐怖袭击,工作量激增,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外景采访和报道上。
随着信息源源不断地汇集,作为地方台一线主持人,她比普通民众更加了解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
于是在第五次针对种花族平民的非人道主义恐怖袭击后,鲜于果果受不了精神上的煎熬,毅然决定参军,投身保家卫国的大业中。
从一名主持人到一名特种部队的战士,这期间吃过的苦不计其数。
但她就一个念想:救更多的人。
新闻报道救不下那些无辜的平民,那就用枪杆子救!
鲜于果果认识这个记者,在电台是站二把手那波人的。
她没有兴趣掺和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争斗,以前不屑,现在更是。
“拆弹人员不能接收采访,任何影像不得向外传播。”鲜于果果冷静回复。
“什么?不能采访?你以为你是谁?人家给你独家采访权了?而且你有记者证吗?据我所知你现在还在家待业的吧?我就是拍一下现场,人家警察都没说什么,你算哪根葱啊!赶紧给我让开,阻止记者采访可是犯法的!”
摄影师也附和,边说边打开摄像机:“我说你,赶紧让开,走走走!”
说罢,那摄影师就去推鲜于果果。
谁知道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鲜于果果就把摄影师撞到了一边。
那摄影师吓一跳,赶紧护着摄像机。
这玩意可贵了,自己可赔不起。
百里大英看到这边有情况,也跑了过来:“果果姐你没事吧?”
鲜于果果摇摇头,看来自己不暴露身份不行了。
那摄影白着脸抬头四望,看到不远处的淳队就大嚷道:“警察!警察!这边有人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怎么回事?”
淳队掐掉烟过来,看到几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你们这是?”
鲜于果果还没说话,那个记者就跑过去抓他衣袖:“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正常采访,她就跑来干扰我们!《新闻出版法》和《刑法》可是规定了你们警方有义务保障我们记者采访权益的!”
淳队挑了一下眉,躲开对方的爪子:“好好说话,乱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