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正巧出门,碰见了自家门口的状元打马游街。
只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马背上威风无限的林睿安,这一刻心里很不是滋味。
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
他说不出。
很快又见到人群中突兀的林绾绾,骑在一个男子的肩头上,笑的那叫一个春花灿烂。
男子竟是……摄政王?
一个野种,摄政王居然当成宝?亲自给她骑脖子?
而过路百姓的议论声,也陆陆续续传入镇北侯的耳中,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我看,这算计还真是弄巧成拙,若不是镇北侯算计叶澜音,也不会有这么优秀的儿子,看来血脉不错。”
“我也觉得是血脉不错,也不知道生父是哪家权贵。”
“哎,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身世?”
“就你?得了吧,好好耕地咯,哈哈……”
“欸,别打岔,镇北侯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腰,原本就这儿子就算不是他生的,若是他没有和那邹双儿的事被发现,肯一心一意对叶澜音,说不定秘密也不会曝光,这孩子还能为他光宗耀祖。”
“得来吧他,十几年的算计!心思阴险之人,怎可能一心一意对叶澜音?我觉得叶澜音虽然休夫,但却是性情中女子。”
“谁说不是呢,要怪就怪镇北侯有眼无珠,眼珠子长在屁股上,看上邹双儿那样心思不正的货色,生出的孩子虽然聪明,但却心术不正。”
“就是啊,这人生啊,除了千里马还得有伯乐,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能差,要怪就怪林世轩时机不对。”
镇北侯脸被踩在脚下,看着叶澜音春风得意的样子,再看看邹双儿满面怨妇的样子。
他真是悔不当初。
若不是邹双儿,林睿安如今还喊自己一声爹,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他风光自己也跟着沾光,更不会有如今的处境。
好好前途,全没了。
邹双儿看着镇北侯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咬了咬唇,“叶澜音真是好福气,从前林睿安在府上的时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不仅考上榜眼还能骑马了。”
“老爷,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林世轩见邹双儿哪壶不开提哪壶,气的走上前扬起手狠狠地朝着邹双儿打了过去。
“啪!”
声音响亮的,连已经走远的叶澜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娘,你是想气死我吗?”
邹双儿脸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看着昔日自己疼爱的儿子,她再也忍不住了。
凭什么叶澜音处处赢她,凭什么她儿子如此优秀,她还输给了叶澜音?
她双目圆瞪看向林睿安,怒道:“气死你?你如今的做派叫我气你?我处心积虑让你认叶澜音做母亲,就是让你前途一片光明,你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说出这番话吗?”
“当初,我花了多少银子给你娶亲,又用了多少私房钱给你念书,你都是怎么回报我的?”
“婉清死了,我一无所有了,日日还要去伺候你祖母,如今连自己的儿子都欺负我!!”
林世轩冷哼一声,目光看向远处。
“这一切,不都是你弄的吗?”
“是你非要去青楼暴露,是你让叶澜音抓住把柄,你能怪谁?”
“爹。”林世轩看着面前苍老的男人:“如今林睿安是翰林院编修,乃正七品,日后当值,见到他你绕着走。”
他是绝对不会让林睿安有机会羞辱他的,一次都不允许。
镇北侯听后,心虚的点头,“你放心吧,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见不到的。”
“嗯。”说完,他把手伸到镇北侯跟前,“这个月的俸禄发了吧?拿出来给我。”
“世轩啊,你祖母如今身子不好,需要用到银子,这个月就先不给你吧?”
“祖母年纪大了,你确定要花无畏的银子给她看病吗?”想起那个老太婆,林世轩满脸厌恶,若不是她以前总是压榨叶澜音,叶澜音怎会有醒悟的一天?
要说,一切都是这老太婆的不是。
镇北侯看着六亲不认的儿子,眼神里从前对林世轩的疼爱一扫而空。
这儿子还真是个白眼狼。
当初娘对他那么好,如今居然连一个铜板都不给她用,那若是自己日后病榻缠绵,是不是他也如此对自己?
“银子还没发,等发了我给你。”
林世轩眉头一跳,“还没发?”
被林世轩看的有些心虚,镇北侯错开他的目光,“侯府如今的处境,你不是不知道,官场上有多少人弹劾我,你认为陛下会将银子第一时间给我吗?”
随后又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游街,故作不满的走进府内。
原本这些荣耀都是自己的,当初他怎么会认为只有林世轩能够考上科举?
叶家百年历史,血脉也绝对不会差,若是他当初知道今日的结果,说什么也不会让邹双儿被发现。
打游街上,不少女子一路跟随,一个个向马背上的三人吐露芳心,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青睐。
一些考上进士和同进士的考生们,更是在街上不敢说自己的名字,生怕在路上被拽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