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白萝还晕乎乎的躺在病榻上,悲春又伤秋。那边,礼部已经按着帝王旨意,开始着手准备新太子妃的大典聘礼了。
这件事情,注定了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小姐,真的没骗你,吵的可厉害了,整个院子都听的见!”
趁着给白萝换额巾的空闲,白小朵就把白瑾的事情说了说,碍于人刚刚还在这里,她是忍了好久,待白瑾前脚一走,就迫不及待告诉白萝了。
白萝还被方才白瑾喂她的汤药苦的发颤,平日里灵巧明亮的大眼眸子,现在是微虚恹恹,一张凝脂小脸都愁拧了。难得病一次,居然是这般的难受无力,好在还有功力护体,也不至于完全没意识。
“结果呢?”
白小朵说的事情,她大概还是清楚几分,因为圣旨的到来,梁北辰一行被打断了行程,原是雷都打不动的计划,今年又怎么能改变?无非还是想带着白瑾现在赶回阮阳。偏生,向来孝顺的白瑾,这次闹了分歧,说什么都不愿离开鸿安,最后父女俩不欢而散。
当然,吵闹指的是梁北辰,白瑾只站着被劈头盖脸轰炸了一个时辰罢了。
白小朵有些唏嘘的将下午所听所闻,转告了白萝:“大小姐自然是不回了,梁君那人都气闷了,一气之下说是今个儿下午就走,叫大小姐好自为之呢。”
食指用力揉了揉涨疼不已的太阳穴,白萝想起方才的白瑾,似乎和平日里大不同。当然,似乎不是因为回阮阳的事情,因为在她问起梁北辰时,她都是很不在意。
“小姐呀,你现在都这样了,我看大小姐定是不会离开,宫里的人来了一趟又一趟,总要有人去给个说法。”
一说起宫里这俩字,白萝这头就疼的更加厉害了,那会她做噩梦都梦见卫明贞那张没表情的脸,阴冷的恐怖吓人,陡然笑像是要吃人,她就想逃,结果碰上拿剑要劈她的南夜,一个劲儿追着问她为何抢他的太子妃位……
给她吓的都泪流满面了!
“阿爹那边也不知道怎样了?”
长舒了一口气,她是说什么都不愿进宫去,即便皇帝密旨是那样的委托重任,但是要她嫁给一个女人,原谅她的勇气还是有些不够。
白小朵也苦着脸好久了,想起那封她亲手传出去的信,只得摇摇头道:“百来公里的路,小姐你还是再等等吧,信鸽都没飞到呢。”
刚过及笄之年时,白萝就发现她爹开始变了,十分着重注意她的个人生活,打十岁就把她扔在军营放养的人,居然开始破天荒给她打扮拾掇,哪样都弄的不比鸿安城里的贵女差,两年来不止十次说道过她的婚事,生怕她这辈子娶不到男人,还没人要。
现在好了,成了剩女,真没娶到男人,最后眼看还得被女人要了……
“小姐你哭了?!你别吓我啊!虽然这事很荒唐,但是也没必要如此啦,老爷肯定会来救你的,到时候陛下肯定就会收回圣旨。”
真泪流满面的白萝,伸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有泪珠子,向来坚强的她,居然就这样哭了……真的好怂!汲了汲鼻头的酸意,她觉得自己该振作起来了。
这不还没进宫咩,希望总是还有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缕希望阳光来的是如此之快。
传话的太监极是恭敬的站在白萝屋门外,清楚传达了东宫殿下的旨意,很简洁的几个字——立刻入宫来。
这次白萝是去的潇洒决绝,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卫明贞的身上,毕竟,她的思想现在应该能跟她统一。入了宫,她方才知道人病的有多严重,半个太医院二十来名国手都时刻在正殿候命,生怕有个闪失。
搞的白萝心惊胆战,想着万一等会一言不合,公主殿下被气晕或气死的话,她这罪名不就大发了……
站在白玉阶上是踌躇不定,正是炎日,白光耀眼的很,一袭白衫踏着清风而来的南夜,在她还不及反应前,就将她推进了侧殿。
她身子也没好利索,一股气没上来,便踉跄着趴在了地上,好在大殿门被关了上,没人瞧见她的窘迫。狼狈的踩着雪纱长裙趴了起来,拿过落在不远处的茶色绣鞋重新穿上,从似乎都能照出人影的地砖上,晕乎乎地捡起了自己的藤萝花琉璃发簪。
恍然听着里面传来轻咳声,忙随意拢了拢散开的发髻,就循着往里走去,路过玉台莲池时,她的视线不禁多停留了一下。
湖里那条白白、长长、还发亮的粗粗东西,是什么生物?!
大抵是看出了她的好奇,身旁的宫人好似没在意她抖着往旁边藏去的脚步,便好意介绍道:“这是殿下的新宠物,名叫小白。”
小白……分外耳熟的名字,不过,目测湖里翻滚游玩的那东西,约莫都快一丈二了!果然,公主殿下的兴趣和她这等凡人全然不同……
“它,它会不会咬人?”
这就是白萝的除了怕疼外的另一个缺点,惧怕软体长形冷血动物,最典型的就是湖里那条游的正欢的——蛇。
那宫人掩面笑了笑道:“自然是不会啦,白世女放心即可。”
白萝这才真的放了点心,不敢再看那胖东西翻滚的美丽画面,转身就往里面走去,却在动脚的时候,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