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白萝就无数次的告诉过自己,有些人就是命中出现了,那也是妥妥路人丙一枚,无须搭理上心,向来脑子转的不够快的她,直接将卫明贞那个女人归类到了这里面,可转身才发现,老天爷又调皮了。
一口气上了十二层楼,臂间的朱色披帛都被她攥在手里要碎成渣了,胡乱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往下瞅瞅那令人眩晕的高度,白萝直觉丹田里的那股真气上不来。
这妖女,居然知道她恐高……
扒拉着旁边的扶手,双腿都隐隐发颤,好在旁边没人瞧见她这幅怂样,不然传出去可得多难听,一世英名都毁这楼上了。
当年宫宴是在一楼办的,往上三楼便不是一般人能上的了,想起那次的事情,白萝就隐隐觉得脸皮作疼。彼时好奇心大于胆子,她趁人不备溜上去,几侧门窗大开,越往上她就越不敢下楼了,爬到十一楼就蹲那里嚎,一个劲的叫她爹。
于是好些年习武壮胆就为了那一天的悲剧,为了克制恐高的缺点,她的轻功是练了又练,可是却再也没遇上这么高的楼给她试。
现在……
“哟,白将军来了,怎么还累着了?”
猝然抬头,白萝就看见靠在栏杆旁的南夜,光天化日的就着了一身雪白中衣,迎风而站,及腰的长发纷飞凌乱,可那张美的就比卫明贞逊一点的脸,还是迷了人的眼。
“不,这儿风景不错,我只是想吹吹风。”
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掰着护栏的手,迎着南夜嘲讽的笑意,硬着头皮往上走去,经过妖男时,还不小心瞥到了他大敞开的胸膛,精白有力,还在动……
“好看吗?”
猛然靠近的脸庞吓的白萝伸手就运气劈下,却被南夜勾着嘴角捏住了手腕,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忙要抽手。
“那个误会哈,我刚刚是被风迷了下眼睛,你快松开!”
南夜那厮却嬉皮笑脸的捏着就是不松手,扣住白萝的命门,一脸臭流氓样的不断凑近说道:“仔细瞧瞧,阿萝将军长的……还真挺不错。”
呼!白萝长舒了口气儿,委实被他那话中的停顿惹恼了,在南夜闭眼过来时,两指成月牙状,反手一转,便轻易从他手中解脱,就着手劲直朝他那张俊脸戳去。
“嘶!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得意哼笑一声,白萝便往里边走去,顶楼上风大的很,吹的层层白色纱帐翻飞成浪,一把抹开拍在脸上的白绸缎,白萝心里很奔溃。
因为,她很不幸找不到方向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仰天大叫一声,以泄心头之怒,不用想都知道是卫明贞那妖女做的好事,欺负她不懂阵法这玩意!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坚决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
可半个时辰后,已经晕头转向的白萝瘫趴在了地上,被满满的亮白色刺的是两眼泪汪汪,就差大喊:殿下,您这招放的太大,臣接不起啊!
阵法这东西,她爹以前只跟她略微普及了下常识,奇门遁甲,非常人能习之,结阵只之人双手一合,瞬间便能要人命,唯一出路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人心都是肉长的,好好求饶,看谁还好意思杀你!
这技术过于邪门,白萝只能先投降了,闭着眼睛就苦苦道:“殿下,臣是随你宫里人来的,半月不见,殿下您又厉害了,哈哈,臣对你的敬仰之情,简直犹如……”
“半月不见,绒绒这张嘴倒是乖巧了。”
拧着腰听完最后一个字,白萝就猛是一个激灵,这声音简直是媚的要人命,婉着发柔迷人,还好她是个女的,换了男的在这,估摸已经阵亡了。
“殿下过奖了!”
“绒绒怎么不看看本宫呢?”
声音似乎咫尺相近,可是白萝的眼睛被灼伤了,一时半会不敢睁开,只能凭听力断定卫明贞的位置,若是没猜错,人就在她的正前方半米处。
“臣的眼睛方才被沙子迷了,就不瞻仰高贵美丽的殿下了。”
说实话,遇着卫明贞之前,白萝还真不知道自己拍马屁的功夫是这么厉害,违心的话是冒了一句又一句,根本停不下来。
前方传来了一阵浅笑,低柔轻曼,白萝忙找了个正常的姿势站了起来,摸着身边的飞龙金柱,就知道卫明贞扯了阵术。
“不若本宫帮绒绒瞧瞧吧。”
极其轻快的话语透露着她此时的好心情,可是在她近身半步时,白萝便仓促后退了好几步,面前眨巴着模糊的泪眼,下意识的想距离危险的气息远点。
朦胧中,便见业火红莲般的卫明贞一袭血红裙衫,随意披散的青丝柔柔随风而动,白皙的右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稍染苍白的精致面容上,哪儿还有半分笑意。
立时,骇的白萝又是几个退步,瞅准了楼口,有些没好气的说到。
“多些殿下美意,臣没事,不劳您,”
卫明贞却是薄薄樱唇微撩一笑,旋身便坐在了纯金的双龙榻上,眼尖的白萝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虚浮的双脚,很明显是真气外漏了。
毫不犹豫的,白萝趁着挽袖擦眼睛的空隙,笑的差点抽筋。
“本宫有的是法子叫你笑不出来,要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