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顿了下,原来是为了这事。
“你们知道了?抱歉,并非刻意瞒你们。”她歉声道。
覃大夫等人连忙摆手,“东家不必道歉,我们没有怪罪的意思。您隐瞒身份,肯定有您的顾忌。”
云薇松了口气,覃大夫等人都是好大夫,这些年为千金阁出了不少力,但他们对她的来历身份,一概不知。
而她隐瞒身份,确实也不是为了防他们。
她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能够理解,倒省了她再解释。
“多谢大家的理解。我订了包间,大家楼上请。”云薇诚恳道。
这回义诊,上到大夫,下到伙计,个个很是卖力,她很是满意,千金阁有这些人,往后肯定会越来越好,加上这些年来,她也没好好请过大家吃饭。
便借此机会,想好好犒劳大家,便定了这醉月楼的包间。
众人受宠若惊。
尤其是医馆的伙计们。
他们未曾想到,东家竟然会请他们。
覃大夫跟他们说这事时,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可是醉月楼啊。
京中最贵、最好的酒楼。
虽然在医馆做事,东家每个月给的月钱,会比别处高,逢年过节,也都有节礼,但他们只是伙计,挣的再多,也只够全家温饱,去醉月楼吃饭,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事情,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却能踏足这里。
而且还是坐包间里,跟大夫们一起吃。
一时间,伙计们都激动不已。
但相比起能踏足醉月楼这样的酒楼吃饭,能被东家平等对待,才是最令他们激动雀跃的。
东家这是对他们一视同仁呢。
云薇订的是能坐两桌的大包间。
进包间后,云薇和覃大夫等人坐了一桌,阿正、甜儿、海棠则和医馆的伙计们坐一桌。
他们刚坐下,酒楼的伙计便给他们上了茶水点心。
“大家先吃些点心,饭菜可能还要一会儿。”云薇道。
覃大夫喝了口茶后,想起一事,说道:“东家,上午,那靖安伯的夫人来求医,想要您为她诊治,您可有空?”
“靖安伯的夫人?”云薇愣了下,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想起来。
“正是。”覃大夫点头。
云薇想说没空,因为她并不想给陈玉娘诊治,更不想再与李家人再有什么瓜葛。
但她开医馆,也不全是为了挣钱,以前师父常常挂在嘴边的是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而她手底下这些大夫,个个禀持着医者仁心的本分,竭尽所能地为患者治病开药。
她作为他们的东家,更应该带好头,即便那陈玉娘令她厌恶,可去了千金阁求医,便是患者。
所以没空二字,她在舌尖绕了绕,又咽了回去。
她措辞道:“我月底就要大婚了,接下来会非常忙,恐怕连千金阁,都不甚有空去了,还得仰仗诸位多为医馆效劳,至于靖安伯夫人的请求,你们若走得开,便去给她看看吧。”
覃大夫等人闻言,表示理解。
东家与摄政王的大婚,可是头等大事,也马虎不得,东家如何有空再出诊?
“是我思虑不周了,这件事情,委实不该向东家说起。”
“说一说,并无妨。”云薇道。
“不过那靖安伯夫人也是奇怪,我们都说了可以为她诊治,她偏不要,就是要您医治。”金大夫想起上午时,那靖安伯夫人的态度,皱着眉道。
“她指名要我为她诊治?”云薇诧异。
难道陈玉娘那时已经知道了千金阁的东家,就是她,故而才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对,她指名要东家您为她诊治,听她话中的意思,像是我们在城外义诊时,她看到了,指名要女大夫。”另一个陈大夫,回道。
云薇闻言,倏然明白了过来。
看来陈玉娘想要她诊治,并不是因为知道千金阁的东家是她,而是想要女大夫为她看病。
这么说来,陈玉娘得的是难以启齿的妇人病了。
不过现在陈玉娘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千金阁的东家,那断然是不会再找她看病了。
毕竟二人算是有仇,她得的又是那种病,她怎么好意思再找她看?
想到此,她便没再管了。
没多久,酒楼的伙计便将酒菜给上上来了。
云薇很大方,点的都是好酒好菜。
覃大夫一众人都吃得尽兴。
“东家,我敬你。”吃到一半时,覃大夫端着酒杯,起身道。
“覃大夫,我皇婶她酒量浅,皇叔不准她喝酒,我替她喝了。”这时,容雪先云薇一步道,引来云薇的侧目。
容雪理直气壮地回视着她。
云薇:“……”
怪不得容桢那么爽快地答应让容雪陪她来,敢情是为她找了个挡酒的?
她其实喝一小口,也不打紧的吧?
覃大夫等人闻言,面色变了变。
坐在东家身旁的这个少年,他们还以为是她娘家的子侄,竟没想到,竟然是摄政王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