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绍忽然叹了口气,“若我这腿好好的,便能替你守住边境了。”
“等你好了,再帮我不迟。”容桢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温声道。
崔绍闻言,胸中一阵激荡。
原本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上不了战场了,没想到,如今竟有了希望。
他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咦”了一声,“云大夫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云薇收住思绪,走近了几步,看着二人面前的棋盘。
崔绍笑道:“云大夫也会下棋吧?正好我有些累了,你来替我下。”说罢,不等云薇答应,便自行滑动轮椅,走开了。
桑清机灵地搬来了椅子,“云大夫快请坐。”
云薇只好坐了下来。
看了一会儿崔绍的棋路,她从棋盒里拿起一个黑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上。
容桢怔了下,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云薇挑眉,“王爷想说什么?”
“云东家曾去过月国?”容桢忽然道。
云薇顿了下,若无其事道:“王爷何出此言?”
容桢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方才她过来时,他便看到了,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在听到月国时的异样。
“云东家的棋艺,是谁教的?”他转而问道。
“一个老头。”云薇淡淡道。
容桢顿了下。
据清风之前调查到的消息,她是在一个叫王家村的地方长大,那里很荒僻,村民以种地为生,识字的都没几个,更不用说,能下得一手好棋了。
“听说你八岁之后,便没住在王家村了,是十五岁时,才重新回到的王家村,中间那几年,你去了哪里?”容桢问道。
云薇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王爷打听得挺清楚,那应该知道,我之所以没在王家村,是因为被那帮亲戚卖掉了。
他们将我卖给了一户人家当童养媳。”
容桢沉默,这件事情,清风有查到,可对于她在那户人家当童养媳一事,却怎么也查不到了。
顿了顿,他再次开口,“三年前,霸占了你们家田地的那帮亲戚,个个都死于非命了。”
云薇勾唇,“是啊,听说他们死得挺惨的,你说,他们是不是遭到报应了?”
“不是报应,是报复。”容桢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云薇把玩着棋子,不甚在意地笑道:“兴许吧,毕竟他们坏事做多了,被报复也是活该。”
“但是事情怎么那么巧呢?你没回王家村之前,他们好好的,你一回到王家村,他们便一个个地出事了。”容桢不紧不慢道。
云薇突然丢了手里的棋子,“王爷似乎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怎么,是看上我了么?”
“咳咳!”容桢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错愕地看着她。
云薇唇角勾起,“不过你看上了也没用,毕竟,你又不能……人道,我可不想再守活寡。”
容桢俊脸黑如锅底,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半晌,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不知羞耻!”
云薇不以为然道:“王爷此言差矣,男女阴阳调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你自己不行,便见不得别人去欢好。”
容桢:“……”
“当然了,等王爷的毒解了以后,我倒是……唔!”云薇话未说完,便被男人伸来的大手,给捂住了嘴巴。
云薇:“……”
她的杏眸中,出现一丝愕然,纤长的睫毛眨了眨,讶异地看着捂住自己嘴巴的男人。
容桢满脸不自在。
这个女人满嘴胡言,他生怕她再说出令人羞臊的话,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可此时,看着她被自己捂住嘴巴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模样,又不自觉地失了神。
她的脸好小……
睫毛好长……
她眨动眼睛时,纤长的睫毛,刷过他的手指,带来轻微的痒意。
他从不知道,女子的脸是那么小的,睫毛是那么长的。
失神间,他忽然感觉到掌心一片濡湿。
反应过来后,他像被烫到了一般,飞快地收回了手。
云薇回过神来,忽略掉心头的异样,若无其事般地笑道:“王爷方才那般,算不算是调戏良家妇女?”
容桢额角青筋一跳,一脸严肃,“云东家慎言。”
云薇看着他红透的耳根,轻嗤了声,起身离开了。
没人处,她抬手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
真是见鬼了。
她刚才竟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这是她从没有过的。
另一边,容桢悄然松了口气,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那种温热濡湿的感觉,仿佛还停在他的掌心。
他浑身不自在极了,掌心下意识地在衣袍上蹭了蹭,想蹭掉那种感觉。
……
接下来的几天,云薇没再去崔府,只叮嘱阿满按时给崔绍泡药浴。
这日,陈伯来禀报,“主子,有客上门。”
“何人?”云薇放下手里的活,询问道。
“有两个老太太,其中一个说是姓兰。”陈伯一脸古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