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娘气得浑身发颤,忍着怒意,举起茶盏,递给了云薇。
云薇玩味地欣赏着她发青的面色,并没有立即接,直到见她双臂拨抖,要端不住了,才慢条斯理地接了过来。
“陈姨娘这身子骨实在太弱了,不过是让你举了那么一小会儿,这手臂就抖得不成样子,我若不及时接过来,这杯里的茶水,怕是要泼到我身上了。唉!”说完,她还叹了口气。
陈玉娘放下发酸发抖的手臂,听得此言,银牙都差点要咬碎了。
明明是云氏故意不接走茶杯,让她举了那么久,还说风凉话。
她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扎进了肉里。
她今日受到的耻辱,来日,她定要加倍还诸在云氏身上。
想着,她强笑道:“姐姐误会了,我便是将茶水泼到自己身上,也不敢泼到您……啊!”
她未说完的话,被尖叫声取代。
陈玉娘惊得跳了起来,看着被泼湿的衣裙,她不敢置信地瞪向云薇。
云薇眨眸,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一时没端稳,没烫着你吧?”
陈玉娘气得说出不话来。
什么叫没端稳,她分明是故意的。
另三个妾,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过在看到陈玉娘狼狈的模样时,却又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活该!
方才不是还炫耀得宠么,转眼,就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简直是大快人心!
陈玉娘听到她们的笑声,又是难堪,又是生气,咬着牙道:“没……烫着。”
“那就好。”云薇一脸的松了口气,“甜儿,快给陈姨娘擦一下。”
“是。”甜儿连忙拿了抹布上前,殷勤地给陈玉娘擦起了衣裙上的茶渍。
一股怪异的味道,直冲鼻腔,陈玉娘面色难看道:“你这布是擦什么的?”
甜儿愣了下,看向手里的抹布,不甚确定地说:“好、好像是擦地的……对不起陈姨娘,我一时情急,随便抓来的,奴婢这就去给你换一条干净的。”
陈玉娘面色一阵扭曲,“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换一件便是。”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云薇忍着笑意,对甜儿训斥道。
甜儿垂下脑袋,憋着笑,满是懊恼道:“奴婢真是太粗心了。”
云薇叹了口气,目光转向陈玉娘,“陈姨娘,你别介意,我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不过我已训过她了。”
陈玉娘一脸阴郁,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也叫训过?
这主仆俩分明是一个鼻孔出气。
云薇仿佛没看到她阴郁的神色,自顾自道:“陈姨娘,你既然进了李家的门,那便望你日后,谨守本分,做好为妾的职责。好了,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先回去吧。”
陈玉娘垂下的眸中,闪过屈辱,张口闭口地提醒她是妾,像是怕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一样。
她心里冷笑,以后还说不准,谁是妻,谁是妾。
“姐姐,我知道了。”她面上乖顺应道。
云薇皱眉,“刚刚才说了要谨守本分,这么快就忘了?你得自称妾。”
陈玉娘死死掐住掌心,才克制住满腔的恨意,半晌,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妾……明白了。”
云薇将她的憋屈和隐忍,看在眼里,眸中的兴味更浓,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了?
“嗯,你回去吧。”她含笑点头。
陈玉娘刚要抬脚走,却在看到一旁的三个妾时,又改变了主意。
方才三人可是将她笑话了一顿,现在,她倒要看看她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云薇见她杵着不走,略微一想,便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看她怎么苛待这三个妾罢了。
不过她本来就没打算为难这三个姑娘,见她这么想看热闹,就更不会如她所愿了。
“今天就到这吧,我乏了,你们三个不用敬茶了,都回去吧。”
陈玉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地看着她。
云氏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大家都是妾,为何她又是跪,又是被泼茶,又是被训话的,她们三个却一样都不用做?
“夫人,你这未免太……厚此薄彼了。”陈玉娘压抑着怒意,不服气道。
“我厚谁?薄谁了?”云薇一脸惊讶。
陈玉娘铁青着脸道:“夫人应该一视同仁,凭什么我……妾要敬茶,她们却不用?”
“哦,你说这个啊?”云薇恍然大悟,“倒不是我不让她们敬茶,我这是顾念着她们也还没有被伯爷垂幸,想着,等她们被垂幸后,再让她们敬茶不迟,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让她们敬茶,倒显得我不公平了。
不过,既然她们要敬茶,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让伯爷到她们房里去?”
陈玉娘噎住。
“伯爷那里,便由你去劝说了,你可务必要劝动伯爷,去她们屋里,也好让她们早日为李家开枝散叶。”云薇一脸的温和,但话里话外,都是顾全大局的意思。
陈玉娘攥着指尖,不自在道:“廷郎的想法,哪里是妾能左右的?妾怕是无法担此重任。”
“你担不了此重任么?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