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城中村的小菜市场,今天是周末,人不少。
林煜宸找了个人流量比较大的杂货店,老板娘有点岁数了,腰间挎了个包,满口金牙。
他从竹篮子里挑了个鸡蛋,刻意用闽南话问:“老板,这是土鸡蛋吗?怎么卖?”
庄严看着被林煜宸握在手里的鸡蛋,白白的,小小的。
“是土鸡蛋,按个算,一个三块钱。”
“给我两个袋子吧,我挑几十个带回家。”
老板娘一听几十个,眼睛亮了,扯了两个挂在墙壁上的白色塑料袋给他,“慢慢挑,帅哥,这土鸡蛋吃了营养特别好,别看它个头小,浓缩就是精华。”
林煜宸回头看着庄严,“你也过来一起挑吧,带一份回家给家里人吃。”
“对,对,一起挑。别怕脏,美女。鸡蛋上面粘着土啊,鸡毛啊,那都是原生态的,挑完店里洗下手就好了。”
庄严走到林煜宸身旁,两人胳膊挨着胳膊在挑土鸡蛋。
林煜宸看到好的,会先放在庄严的袋子里,“这个不错。明天让你外公水煮蛋。”
许家一大家子吃的食物,都是固定农场每天新鲜采摘、通过检测的农产品。
庄严笑笑,“好。”
一人各挑了三十鸡蛋,将近两百块钱的营业,老板娘喜笑颜开的。
林煜宸走到老板娘身旁扫码付款后,低声开口问:“老板娘,你这店应该开了十几年了吧。”
林煜宸与老板娘套近乎,庄严还真没想到,本以为他真是想买土鸡蛋送她家里人了,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老板娘一脸自豪,“好眼力啊,帅哥。我这店啊,开了整整十五年了。”
“想跟你打听点村里的事,不知道你知道吗?”
“问我,那肯定是问对人了。”
老板娘告诉林煜宸两年那个女孩子跳楼的事件,她还历历在目,因为女孩子租住的地方离她家不远,也来她店里买过东西。
“那姑娘非常非常漂亮,刚毕业不久,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上班。也是命大,一跳下楼,立马就被邻居发现了。我们村里的人最是热心肠了,立马就给送医院了。
姑娘捡了一条命,但听说腿瘸了。后来听说家里人跑去酒店闹了,赔了一大笔钱,这事才算了了。”
老板娘叹了口气,“这姑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好在命保住了。”
林煜宸眉头紧皱,赔钱?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特殊性质的大额支出款项,肯定要董事会特批的。
他没有任何印象。
庄严吊着一颗心问:“老板娘,那姑娘现在还住在这里吗?”
“早搬走了。”
庄严急了,“你知道她哪里人吗?”
老板娘摇头,“不懂,但她来我店里买过东西,会说闽南话,就是腔调跟我们有点不一样。应该是鹭岛周边那两个城市的人。”
这线索,范围也太大了吧。
庄严听了头大。
林煜宸却不急不缓地又问了句,“老板娘,能告诉我们这位姑娘当时住的是哪栋楼吗?”
“可以啊。”老板娘走出店,抬起手指头指着不远处一栋红色外墙砖的自建房,“看到了吗?那栋五层楼的房子,她当时就住顶楼。”
林煜宸抚了下庄严的后背,“走吧,我们去那里看看。”
将买的土鸡蛋放在车里,两人来到了老板娘说的楼房底下。
庄严环视四周,这里一栋栋紧挨着的自建房,拥挤不堪、嘈杂喧闹。
楼与楼之间的路只能称为小巷子,非常狭窄,两边还停了不少电动车。
一辆电动车不知从哪条巷子里突然串了出来,车主一手拿着手机在接电话,根本就没观察到庄严。
差一点就碰撞上,好在林煜宸反映快,一把拉过庄严紧紧地护在怀里。
庄严靠在他的怀里,暖暖的;林煜宸的唇轻微地落在她的发心,痒痒的。
人蒙了几秒钟,她才发觉林煜宸的后背重重在靠在房子的外墙上。
刚才她突地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压力也可不小。
庄严不敢直视他,闷在他的胸口处问:“碰到你的伤口了,痛吗?”
林煜宸抱着她不撒手,“不会,伤口已经结痂了。”
“我们过去问问吧,看看有什么线索。”
“庄严。”
“嗯?”
“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
庄严差一点就溺死在他的温柔细语中,但仍是强迫自己冷静,“就五秒钟,煜宸。”
头顶传来他低沉愉悦的笑声,“好,就五秒钟。”
他又补了一句,“偷来的五秒钟。”
……
今天周末,很多上班族刚好休息在家。
庄严找目标也是精准定位,专逮年轻的女孩子问。
“你好,请问你认识之前住在这栋楼一位叫范雅宁的姑娘吗?”
连续问了三个,摇头,摇头,又还要摇头。
庄严自己也摇头,“不知道有这一part,要不昂达的运动鞋带几打过来这里搞特价,肯定一堆人能提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