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绪成往南亦这边看了一眼,视线最后转到了宋南径的身上,父子两人对视之下,他缓缓开口:“黎蕤要离婚,这事儿你们谈过么?”
“离婚?!”一旁的南亦听得无比惊讶,也看向了宋南径:“你做什么了?”
之前两人吵得最凶的时候,黎蕤也没有提过离婚。
离婚。
宋南径无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中带着浓烈的嘲讽,配上他猩红的双眼,显得十分诡异。
南亦越看他这个状态越担心,“南径?”
“宋南径,你正常点儿。”宋绪成沉声提醒他,“你要是还想继续过这个日子,就把态度放端正,好好沟通解决这个问题,否则……”
“温敬斯前阵子来纽約出差了,您说呢?”宋南径抬起手揉了揉脖颈和颈椎,“温敬斯不肯见她,她觉得是因为避嫌,我耽误她了,当然得找个理由把我踹开。”
宋绪成和南亦听见这话,立刻对视了一眼,夫妻两人的表情都略显复杂。
黎蕤还是没放下温敬斯——不仅没放下,她这样的性格,主动找人,那就说明她是想要求和的。
当年他们两个人原本就是一对,若不是宋南径头脑发昏摆了温敬斯一道,现在跟黎蕤结婚的人应该就是温敬斯了……
其实两年前黎蕤会赌气嫁给宋南径,也是他们长辈未曾料到的。
“那你怎么想的?”南亦长叹了一口气后,询问。
宋南径勾唇反问:“重要么?”
“她想离就离。”宋南径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地丢出这句话。
南亦诧异:“你同意?”
宋南径没回答。
不过南亦很快也想明白了——黎蕤要离婚,黎家肯定是支持她的,他们两家能力势均力敌,不存在谁牵制谁的状况,所以,这婚很好离。
南亦索性换了一种问法:“那你打算放弃了?”
“不重要。”宋南径轻笑,没头没尾地回了三个字。
他的态度对于黎蕤来说不重要,黎蕤也不在乎他是坚持还是放弃,世界上的人这么多,只有温敬斯能入她的眼。
那他就等着看,她折腾着离婚再回去找温敬斯,温敬斯还要不要她。
不撞到头破血流,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宋南径低头玩着手指,脑海中浮现起了前几日收到的情报和照片——温敬斯最近跟祝家的千金走得很近,被拍了很多次。
祝家似乎是想通过联姻攀上温家这层关系,不过祝家那女儿看起来没什么脑子,庸脂俗粉,温敬斯如今口味倒也退化得厉害。
温敬斯既然肯让媒体报道,那说明他内心也是倾向于选择这位祝家千金的,至于原因么……也不难理解。
没脑子,背景比不过温家,婚后必定也不敢造次。
这才是温敬斯需要的结婚对象。
黎蕤……呵,除了他,谁还忍得了她?
“黎蕤她父亲说,你出轨了,还把人带回家里。”宋绪成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宋南径,质问,“有这事儿么?”
“您觉得有就有。”宋南径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宋绪成瞳孔一缩,额头青筋暴起:“宋南径,你给我好好说话!”
“您都说我是精神病了,精神病不会好好说话。”宋南径摊手。
宋绪成被他的样子气到,提高声音:“就你这态度,难怪黎蕤到现在都不喜欢你,你是不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我的问题就是,我不是温敬斯。”宋南径笑着努了努下巴,“您不是也总羡慕他爸妈有这么好的儿子么,可惜您最后生出来的也是我这种货色。”
“南径,你在说什么胡话!”一贯温柔的南亦也被宋南径的话惹怒了,脸色发白。
“实话实说啊。”宋南径耸肩,“不是爸说的么,摊上我这么个儿子是上辈子不积德,害你们一把年纪搬来这里,连家都回不了。”
“那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南亦无奈,“我和你爸只是气你做事偏激,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不关心你关心谁?”
“走了。”宋南径从沙发上起身,连拖鞋都没换,就这么走出了别墅。
南亦起身要去追宋南径,被宋绪成拦住了:“别管他,随他去。”
“可是南径——”
“有张森。”宋绪成打断她。
南亦坐回沙发上,朝着落地窗的方向看了许久,叹息声一直没有停。
作为父母,他们都不知道宋南径是怎么发展成这样子的——他打小就跟温敬斯关系特别好,对他比对有血缘关系的同辈都好,加之宋、温两家交情深,南亦一度觉得,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宋南径和温敬斯一直在同个学校念书,大学还是同个寝室,温敬斯遇到什么事儿,宋南径是最积极出面解决的那个。
所以,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温敬斯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温老爷子花了巨大的人力财力去压这件事情,而对于宋南径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不会手软。
为了这件事儿,宋绪成和南亦去温家求了很久,最后提出彻底离开北城再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