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径要打听到温敬斯的行程并不难,既然她能拿到,他肯定也可以。
所以他在知道温敬斯要来纽約之前,随便找个理由说自己出差,实际上是“钓鱼执法”,等着看她会不会去找温敬斯。
如果她去了,他就逮着机会嘲讽她了。
宋南径向来很喜欢用温敬斯的相关话题嘲讽她。
“啧,恼羞成怒了啊。”宋南径拍拍她的脸,“你找别的男人我都没计较,你现在来计较我带女人回家?嗯?这公平么?”
黎蕤:“我又没把温敬斯带回家,你少拿我和你比!”
“你为什么没把他带回家,是不想么?”宋南径嘴角的弧度嘲讽拉满,“他要是愿意见你,你恐怕迫不及待。”
宋南径这张嘴真的很会戳人的痛处,特别是聊起温敬斯的话题时,黎蕤几乎每次都会被他激到失态,难以自控。
譬如现在。
想起温敬斯绝情的拒绝,黎蕤的眼眶一阵发酸,剧烈的情绪波动下,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宋南径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松开她的下巴转过身,“下次跟我叫嚣之前,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离婚吧。”黎蕤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她本来就是为了赌气才跟宋南径结婚的,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基础,她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留恋——说不定他们离婚之后,她跟温敬斯之前还能找回点儿可能性来。
宋南径应该也跟她一样,毕竟没了这段婚姻,他在外面玩得会更自由。
黎蕤的这句话没有得到宋南径的回应,他脚步顿了两三秒之后就转身出去了,黎蕤留下来洗了一把脸,再出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宋南径的身影。
经过刚刚那一吵,黎蕤已经睡不着了,她出来换了衣服,下楼去吃早饭。
来到餐厅的之后,宋南径已经坐在这里了。
黎蕤像往常一样来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两人的视线短暂相交,谁都没跟谁说话。
黎蕤喝了一口牛奶,开始吃盘子里的三明治。
餐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后是一阵略显急促的震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响的是宋南径的手机。
他拿起来扫了一眼,也没有避讳,当着她的面儿便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黎蕤便听到了那头传来的女声:“宋总,我到了。”
“嗯,喜欢么。”宋南径的声音乍一听很温柔。
“当然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那边的女人娇滴滴地回应着他的话。
说来也是奇妙,昨天晚上黎蕤并没有特别关注过被宋南径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但听见这个声音之后,依然第一时间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知道是怎么记住的。
大概是,人对于被恶心到的瞬间,都会印象深刻?
黎蕤就这么听着宋南径和那个女人通完了电话,从通话内容中大概了解到了,宋南径是送了那女人一套房。
他还真是出手阔绰。
——
早饭之后宋南径就走了,他没说去哪里,也没有提带她回去他父母那边吃饭的事儿。
黎蕤一个人坐着吃完了那份早饭,便到了楼上晒太阳,顺便开始考虑离婚的可行性。
刚才宋南径没给明确的答案,黎蕤觉得仅凭自己,跟他谈判的胜算不大——宋南径这个人太狡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挖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跳下去了。
思来想去,黎蕤决定先跟黎溪说这个决定。
黎溪是黎蕤的亲哥哥,他们兄妹感情一向很好,不管她想做什么,黎溪都都会无条件支持。
黎蕤先给黎溪发了文字消息,确定他方便通话,才拨了语音。
黎溪那边秒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最近心情怎么样?”
“不怎么样。”黎蕤抱着膝盖看和窗外的枫树,“温敬斯前阵子来纽約了,他不肯见我。”
电话那头的黎溪沉默了几秒,“结婚两年多了,你还想着他?你和宋南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他结婚。”黎蕤打断黎溪的话,“现在我后悔了,我想跟他离婚。”
黎溪:“……你真是胡闹。”
作为兄长,黎溪对于黎蕤的脾气了如指掌,“吵架了?”
“又不是因为吵架!”黎蕤没好气,“以前也没少吵,这次是被恶心到了,我一定要离婚,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那你说说原因。”黎溪顿了顿,补充:“你别跟我说是因为温敬斯,这个理由我不接受——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要回头找他?”
“不是因为他,是宋南径找女人。”黎蕤说,“他在外面怎么玩我管不着,也没兴趣,但他昨天晚上居然把人带回来了,我呕——”
提起昨晚的事儿,黎蕤又生理性地干呕了几下。
电话那头的黎溪听见黎蕤的干呕声以后,语气顿时严肃起来:“黎蕤,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黎蕤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同他解释:“我是被恶心的。”
黎溪并不太相信这个解释:“你确定?去医院检查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