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梵发烧出了一身虚汗,晚上小柳来送过饭之后,周清梵去洗了个澡。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白天陆续有人进来照顾,一直到这会儿才有足够的时间观察身体——
昨天晚上陆衍行被她惹怒了,下手狠毒,她身上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有咬的,也有手指按出来的,她的皮肤很容易留下淤青,稍微粗暴一点必然会是这样的效果。
幸而她昨天晚上撑着起来穿了一套捂得严实的睡衣,否则早晨发烧烧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就什么都暴露了。
想到这些,周清梵在花洒下面站着长吁了一口气——她现在懦弱到没有勇气去考虑以后,不敢想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陆衍行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现在他成了陆夫人唯一的儿子,即便他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陆夫人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扫地出门,更不会要了他的命。
可她不一样。
陆夫人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虽说婚后没有找她的茬,但也没有跟她多亲近。
陆夫人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向来是下手果断的。
周清梵浑浑噩噩地冲完了澡,擦干身体从浴室走出来,便继续回到床上躺着了。
白天睡了太多,在床上躺到十一点钟都没睡着,十点半的时候小柳来过一趟,周清梵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偌大的主宅,夜里寂静得诡异。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的床头灯,周清梵盯着天花板发呆时,忽然听见了
一阵开门声。
她的心往下沉了几分,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身上的被子。
门被关上,脚步声由远及近。
即便不去回头看,周清梵也知道来人是谁。
陆衍行最后停在了床边,周清梵不想看也不行,余光就能扫到他的身影。
落地灯刚好照在他身上,对面空白的墙壁上映出了他的影子,那曾经是挂着周清梵和陆巡止结婚照的地方。
“起来。”陆衍行站在床边,低头盯着周清梵看了一会儿,薄唇掀动,发出一声命令。
他的声音没温度,没起伏,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周清梵听后,头皮不自觉发紧。
“我还在生病。”她沙哑着声音开口,“能等我病好了再来么?”
周清梵现在已经不指望陆衍行放过她了,只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陆衍行要是再像之前一样折磨她,她大概就得去看妇科了,到时候什么都瞒不住。
陆衍行沉默地盯着她苍白的脸,过了快半分钟,他直接坐到床上,一把掀开她遮在身上的被子。
周清梵脑海中警铃大作,立刻去按他的手,可惜她身体太过虚弱,根本不是陆衍行的对手。
陆衍行轻而易举就甩开了她。
周清梵难堪至极。
“是不是我也死了你才满意。”她很少有被激到失态的时候,经过了这几天的折磨,她已经到了临界点,“用这种方式羞辱陆巡止的女人,会让你有碾压他的
快感是么?你……”
周清梵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陆衍行从兜里掏出来一管药膏。
她没来得及看药膏的名字,陆衍行已经打开包装。
“棉签有么。”他问。
话题太过跳脱,周清梵愣了一下,才回答:“抽屉里。”
陆衍行挪了一下身体,伸出胳膊打开抽屉,从里头取了棉签出来,接着将药膏挤在了上面,分开了周清梵的腿。
整个动作过程一气呵成。
到这个时候,周清梵终于反应过来陆衍行要做什么。
但她还是很惊讶——不是惊讶陆衍行知道她下面受伤,而是惊讶他会来上药。
她不认为陆衍行会善良到顾忌她死活。
“你请假影响我工作。”陆衍行仿佛有读心术似的,言简意赅地抛出一句话。
这算是解答了周清梵的疑惑。
“我自己来吧。”不管怎么样,陆衍行带来这管药算是帮了她大忙,省得她再想办法去买了。
“随你。”陆衍行这次倒是很痛快,直接把药膏和棉签都给她了。
只是,他仍然坐在床边,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清梵自然是不可能当着他的面上药的,她最后只能拿着药膏和棉签去洗手间。
陆衍行没拦她。
听着洗手间的门关上,陆衍行双手交叉在一起,十指收紧。
他侧目看着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和一大堆药,想着她惨白的脸色,胸口闷得慌。
……
陆衍行买来的药效果不错,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周清梵按照说明书涂
了一层,就感觉舒服多了,涂完之后走路都不至于一瘸一拐了。
虽然还是疼,但没到不能忍的地步。
周清梵花了快一刻钟的时间上药,等她洗完手出来的时候,陆衍行还在床上坐着。
周清梵走到床边,将药和棉签一同塞到了抽屉里,余光瞟了一眼陆衍行,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她本来不想说的,但转念一想,随口一句话也无伤大雅。
陆衍行怎么做是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