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在咨询师这边待了快两个小时。
这期间,wendy一直在外面等着。
祝璞玉出来之后,wendy立刻上前去观察她的表情——和进去之前差不多,看不出明显的变化。
来不及问什么,祝璞玉已经打开车后座的门坐了上去。
wendy也紧随其后坐进了驾驶座。
“回恒通,通知萧然和利辛过来,我有事情安排。”祝璞玉几乎是瞬间切换到了工作模式,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人知道我来过这里。”
wendy点点头,“好的。”
发动车子之后,wendy从后视镜里瞄了祝璞玉两眼,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好么?”
“没事儿。”祝璞玉闭上了眼睛,身体放松靠在了椅背上。
她耳边还回荡着咨询师刚才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其实那些所谓的道理和逻辑,她都很清楚,这也正是她的痛苦之处,因为太清醒了,她似乎无法借助外力摆脱困境。
咨询师也委婉地说过,她是个内心立场过于坚定的人。
对于咨询师来说,摇摆不定的来访要比她这样的好“救”。
祝璞玉的确是觉得自己没救了,对于她而言,回避这件事情是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刚刚她也这么跟咨询师说了。
但咨询师并不是很赞同她的做法,她对她说,除非她和温敬斯一样失去过去的记忆,否则单方面的逃避完全没有用
——甚至,未来在面对什么都不记得的温敬斯时,她还会产生一种“不公平”的感觉,由此导致情绪失控。
咨询师说这话的时候,祝璞玉立刻想起了他们两人刚刚在酒店的交谈。
她当时的心态的确如咨询师所说。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
她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情失忆,代价太大;温敬斯的催眠被解除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祝璞玉头很疼,她不想去考虑这件事情了,潜意识在提醒她逃避。
可她现在情绪不佳,亟需一些渠道来发泄——
路微和路家,出现的正是时候。
——
祝璞玉在公司忙了一整天,忙到傍晚下班时间时,她收到了温敬斯的道别微信。
温敬斯:【我到机场了,等我回来。】
他们早上分开的时候不能算愉快,可经过一天的时间,祝璞玉的负面情绪已经渐渐被压制下去,这种时候,她也不会再煞风景地跟他吵。
没有意义。
祝璞玉盯着消息看了半分钟,动手给他回复:【注意安全。】
温敬斯:【你会想我么。】
祝璞玉看着他这个问题,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他现在黏人的程度好像比之前更夸张了。
祝璞玉:【可能会。】
温敬斯:【那我努力,早点回来见你。】
祝璞玉扯扯嘴角,没有泼他冷水——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什么时候回来,不取决于他们中的任何一方。
得看黎蕤。
想到黎蕤,祝璞玉才反应过来,自从那天她让黎蕤答
应和宋南径做“交易”之后,黎蕤还没主动联系过她。
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了。
祝璞玉想联系黎蕤问,但这有些冒险,于是她斟酌之后联系了黎溪。
祝璞玉之前跟黎溪的关系并不好,也是最近和黎蕤达成合作之后,才跟黎溪走得近了一些。
黎溪虽然之前看祝璞玉不爽,态度恶劣,但他本质上并不是个品行败坏的人,在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跟祝璞玉相处得也算不赖。
否则也不会同意黎蕤用这种方式帮她了。
祝璞玉是直接给黎溪打的电话,那边接得很快:“你找我。”
祝璞玉“嗯”了一声,“黎蕤这几天没联系我,我找你问问她的情况。”
“她还在医院,宋南径这两天二十四小时和她待一起,她不方便联系你。”黎溪和祝璞玉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祝璞玉听见黎溪这么说,轻笑了一声:“他还真是个痴情种。”
黎溪对此感到不屑,想起宋南径婚内在外面找的那些女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但黎溪并没有和祝璞玉深入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对祝璞玉说:“这几天我会安排黎蕤体检一次出院,宋南径应该会带她回纽約。”
祝璞玉:“你放心,我会通知京叔的人关照她,一定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就算黎溪没正面说,祝璞玉也猜得到他的心思。
黎溪这个哥哥做得很称职,对黎蕤的事情那叫一个上心,所以,他这次能同意黎蕤
帮她,祝璞玉是挺意外的,也很感激他。
黎溪没想到自己还没表达,祝璞玉便猜中了他的心思。
他笑了一下,“你这脑子转够快的,怪不得温敬斯斗不过你。”
祝璞玉:“谢谢夸奖。”
跟黎溪通完电话,祝璞玉放下手机,靠回到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今天做了很多事情,很累,但很空虚。
没有什么胃口,嘴巴里发苦,还有些反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