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蕤看到这条回复后,对祝璞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不觉得他很奇怪么?有点像试探。】
黎蕤是没精明算计的心思,但也不代表她真的缺心眼。
她之前恨不得跟宋南径彻底切割,最近却一直在纠缠——虽然她表现得很不情愿,但她赶在宋南径在墨尔本的时候“病危”,宋南径那疑心病怎么可能毫无觉察。
现在提出这个“交易”,很像是在请君入瓮,黎蕤有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的感觉。
所以她需要问问祝璞玉。
祝璞玉的回复很快就到了:【不是试探,是豪赌。】
黎蕤:【?】
祝璞玉:【难道你觉得你演技很好,他之前就没怀疑过?】
黎蕤:“……”
所以祝璞玉的意思是,从她执行计划开始,宋南径就知道她的目的了?
然后他一直在看她“表演”?
祝璞玉:【江佩矜进去了,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你又忽然改变态度去找他,他怎么可能不怀疑。】
黎蕤:【那你还让我继续啊?】
祝璞玉:【因为我也在豪赌啊。】
黎蕤:【赌什么?】
祝璞玉:【赌他对你的痴迷程度。】
……痴迷。
黎蕤的目光聚焦在了这两个字上。
之前祝璞玉说过许多类似的话,黎蕤听后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她从不信宋南径对她有所谓的“迷恋”或者是“爱情”。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这句话,她忽然想起了刚刚去试他手机密码的场景,以及张森说过的
话。
祝璞玉这句话背后的策略和逻辑方向,黎蕤看懂了。
她要她答应宋南径的要求,不是真的认为她的演技可以蒙骗过宋南径的眼睛,而是要赌宋南径对她的感情,赌他会不会主动把证据和把柄送到她手上。
黎蕤又想起了宋南径刚刚坚定说出的那句“三个月之后,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
她的右眼皮跳了一下,心脏有种被拽着往下的感觉,胸口不太舒服。
黎蕤回完祝璞玉的微信之后,便抬起手抚上了胸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感。
宋南径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黎蕤抚着胸口大喘气的画面。
他蓦地加快步伐走上去,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蹲在了她面前,“你怎么了。”
宋南径来得太突兀,黎蕤根本没注意到他出来,定睛一看,发现他头发还在湿得往下滴水,也没来得及戴眼镜,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眼下的乌青看起来十分显眼。
黎蕤又想起来张森说的,他四天三夜没合眼,上午还在打点滴。
“我没事儿。”黎蕤推开了宋南径。
宋南径蹲在原地继续看着她,头发上的水珠打在了他的睫毛上,乍一看过去像是眼泪。
“不叫医生?”宋南径问。
“不用你管。”黎蕤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到平时的口吻,“你赶紧离我远点,弄我一身水。”
宋南径这回没再接话,盯着她看了几秒,确定她真的没事儿之后,便起
身走到了沙发前,拿起毛巾擦了几下头发,差不多擦好之后,才拿起眼镜来戴好。
戴上眼镜之后,宋南径整个人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轻佻,他噙着笑看向黎蕤:“考虑得怎么样了,宝贝?这可是个千载难逢、彻底摆脱我的好机会啊。”
彻底摆脱。
黎蕤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右眼皮不断地跳着,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最好说到做到。”沉默了快一分钟,黎蕤做出了决定。
宋南径听见她的答案之后,笑得更开心了。
但黎蕤不太清楚,他是因为她答应了他的提议而开心,还是因为知道她的目的,所以在嘲讽。
黎蕤只是觉得,她和宋南径现在这种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和目的,却还要充满信念感地继续自己的表演的行为,很讽刺,很戏剧。
“当然。”宋南径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黎蕤面前,忽然伸出手臂将她抱了起来。
公主抱。
身体冷不丁地腾空,黎蕤本能地扒住了他的肩膀,反应过来之后,瞪着眼睛看着他:“你神经病啊,吓死人了。”
“既然是交易,我也有我的要求。”宋南径靠近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两下,“这三个月,对我好点儿,嗯?”
黎蕤:“怎么算对你好?”
宋南径:“先说一句你爱我。”
黎蕤听见这句话,心头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她迅速将脸别到一边,“这种虚情假意的话有意思么,你觉得可能?”
宋南径
笑着往房间的方向走,“就是因为不可能,才要你说啊。”
“我们结婚八年多,都没听过呢。”宋南径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不让我听个够,我怎么做到以后再也不找你呢。”
——
度假山庄这顿晚餐吃完,时候已经不早了。
祝璞玉现在很少在外过夜,从餐厅出来之后,便计划回市区了。
她跟周清梵通完电话说了自己回去的大概时间,刚放下手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