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径似乎是预设到了陆衍行会说这种话,当即便说:“条件你随便开。”
陆衍行答非所问:“你们已经离婚这么久了,你竟然为了她打电话求我。”
宋南径沉默不语。
陆衍行:“原来你这么喜欢她。”
说实话,陆衍行挺惊讶的。
他先前觉得宋南径对黎蕤没有很认真,不过是因为黎蕤和温敬斯关系好,占有欲作祟,所以通过黎蕤和温敬斯较劲而已,两人结婚之后日子也不太平,最后撕破脸分道扬镳,跟仇人似的。
宋南径总是做一些膈应黎蕤的事情,而黎蕤提起宋南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因此,陆衍行得知祝璞玉要利用黎蕤对付宋南径的时候,是提出过质疑的,他不觉得黎蕤对宋南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况且,黎蕤藏不住心事,宋南径又那么狡猾,怎么可能真的被她捏到把柄。
黎蕤若是真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这些年一直被宋南径气到。
但经过这通电话,陆衍行忽然很佩服祝璞玉对感情的嗅觉——她这一步棋走得太妙了。
让黎蕤装病危进入icu,再透露消息给宋南径的人。
倘若宋南径丢下澳洲那边的事情飞回来,她不仅解决了一大麻烦,还由此成功试探了宋南径,进一步确认了黎蕤在宋南径心中的地位,更方便制定下一步计划。
堪称一箭双雕。
难怪现在的简庭根本玩不过她。
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即便是温敬斯本人真
的“回来”,可能都不会是祝璞玉的对手。
“条件你随便提。”宋南径并没有正面回答陆衍行的这个问题。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那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无比刺耳。
陆衍行听着这个声音都觉得难受,他下意识地拧眉,转头看向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别告诉我你在淋雨。”
“我知道,你因为温敬斯的事儿恨我。”宋南径一边咳嗽一边说,“这次我没办法只能求你,让我见她,你想替他砸我几拳就砸。”
陆衍行还没来得及回应宋南径的这个问题,就听见电话那边“嘭”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下了,紧接着就是手机被摔出去的声音。
结合宋南径的疯狂咳嗽和外面的雨势,陆衍行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
他沉下目光,立刻拨电话联系了睦和的人。
——
傍晚时分,北城的雨终于停了,天空渐渐放晴,雨后的空气里混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被雨水冲刷过的城市一扫疲惫,处处透着生机。
但这份生机并未浸透到宋南径的身上。
张森端着水杯和药来到了病床前,目光扫过宋南径刚刚拔了几次针头的手,神色愈发凝重。
“先生,先把药吃了吧。”张森深吸了一口气,将杯子和药递给他。
宋南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底的血丝和眼下的一片乌青看得人心悸。
张森是惧怕他的,可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只能继续苦口婆心
地劝:“您的病情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控制,身体要紧,如果身体垮了,更见不到太太了。”
或许是因为那句“太太”触动到了他,宋南径终于开口说话:“手机给我。”
“好的。”张森将杯子和药放到床头柜上,“我这就去拿。”
张森大步走到沙发前,将宋南径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了他。
宋南径接过手机便去翻通话记录,除却他打给陆衍行的那通电话之外,陆衍行便没有再来过电话了。
看样子,是不打算帮他。
这个结果,陆衍行并不意外,当年他“背叛”温敬斯的时候,就注定他跟这群人彻底切割了。
陆衍行只是知道他给温敬斯下药、又联合江佩矜一起助推祝璞玉和温敬斯离婚,就已经这么恨他了,倘若知道了他后来做的事情,恐怕杀了他的心思都有。
宋南径正这样想着,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思绪被打断,宋南径和张森同时看了过去。
看到陆衍行之后,宋南径的眉心跳了一下,张森则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陆总。”张森忍着惊讶叫了陆衍行一声。
作为宋南径的陪读,张森兄弟两人和这群人也算从小相识。
当初宋南径做了那件事情,陆衍行、陈南呈和渠与宋三人找过他。
当时渠与宋动了手,陆衍行和陈南呈拦下了他。
陆衍行虽然没有动手,但说出的话却更显绝情。
他对渠与宋说:碰垃圾脏手。
立场决定看法,陆衍行
、陈南呈和渠与宋和温敬斯关系更好,自然会守在他的立场看问题,恨不得让宋南径死无葬身之地。
可张森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兄弟和宋南径更近,作为了解宋南径的心腹,他们深知宋南径这些年过得多么痛苦、挣扎。
张森承认,宋南径的某些行为不道德,甚至逾越了法律,但从他个人的角度出发,他是没有办法去责怪宋南径的——他经历过的那些残忍,换做是旁人,大抵也一样扭曲。
只是站在第三者的视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