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庭听她说那趟航班也是飞墨尔本之后,拳头微微收紧,继续问:“什么时候?”
“三年又七个月了吧。”祝璞玉给出了一个很精准的日期,“那年八月份出事儿的,很严重的事故,现在还应该还查得到新闻。”
这个时间……
简庭:“现在呢,你看着我,还有这个想法么?”
祝璞玉自嘲地摇摇头:“我已经清醒了。”
她苍白的嘴唇翕动着,“除非他没有上飞机,否则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可机场的记录里显示,他是登机了的。”
简庭:“登机记录不一定准。”
祝璞玉:“是啊,我知道,我也这样安慰过自己……”
“可如果他没有登机,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呢?我宁愿相信他已经走了,也不想他活着却不来找我,他不来找我,就说明我对他已经不再重要。”祝璞玉仰起头来,这个动作很明显是在憋眼泪。
简庭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要帮她擦泪。
祝璞玉往后躲了一下,和他拉开了距离,她吸吸鼻子,努力克制着,“你走吧,不要做这些让我误会的动作了,你不是他,我现在很清醒。”
简庭:“可我和他一模一样。”
“所以呢,你要来给他当替身么?”祝璞玉的话忽然变得有些尖锐,“可你已经有未婚妻了,这样算什么呢?”
“……好了,别再说了,今天谢谢你,你走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祝璞玉根本不给简庭回应的机
会,有些歇斯底里地说完这番话,便回到床上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身体。
简庭停在原地看着躲在被子里的祝璞玉,余光瞟了一眼衣柜。
他动了动嘴唇,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暂时转身离开。
她说得没有错。
现在有太多疑惑没有解答,倘若他真的就是祝璞玉的“前夫”,那他至少应该要解决掉现在的问题再来找她。
否则,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再以别的女人“未婚夫”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而言太过残忍了。
简庭沉着脸走出了庭院,站在路边等了快十分钟才拦到了车。
上车后,他马上去搜了祝璞玉所说的那场空难。
看到日期后,简庭的太阳穴再次泛起剧痛。
——
祝璞玉听着简庭的脚步声远去,又隐约听见了外面的引擎声后,才从被子里出来。
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冷静,抬起手指擦去眼角的湿润,下床走到了衣柜前。
祝璞玉拉开了保险柜的柜门,开始在里面翻找。
和她推测得差不多,温敬斯确实留了一手。
祝璞玉在保险柜下面的一层里找到了江佩矜买凶杀人的证据——资料很厚,很详细。
而江佩矜所做的事情,远比她之前想的残忍。
祝璞玉看了一会儿之后,已经出现了生理不适,干呕了好几声。
她看不下去了,将证据扔到了一边,继续去看保险柜里的其他文件。
这证据是足够送江佩矜进去了,虽然不可能是死
刑,但让她下辈子在牢里度过是没问题的。
对于江佩矜这种人,死太轻松了,一了百了,都不需要受罪。
她就应该好好活着,但被剥夺一切,被漫长无垠的刑期和冰冷的牢房囚禁着,摧残她的精神,磨灭她的意志,一点点蚕食她的生命。
江佩矜肆意惯了,绝对受不了那样的日子。
除了这份证据之外,祝璞玉还在保险柜里翻到了温敬斯和祝方诚当年签的那份股份转让协议。
祝璞玉看到协议之后,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自己知道真相那天的场景。
她那个时候歇斯底里,对他恨到了极致,甚至希望他去死。
可是时过境迁,当她真的经历过一次跟他生死相隔之后,很多无法释怀的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这件事情,即便放到现在来看,她依旧是生气的。
只是,她开始会换去他的立场去思考。
当时那个情景之下,他能想到的退路,也就只有那么几条而已。
而到最后,他其实并没有成功用这一招将她留在身边,反倒是她用肚子里的孩子和他完成了谈判。
祝璞玉将这份协议也拿出来放在了一边,拿起了下面的那份资料。
她随意翻了一下,瞟到上面的内容之后,蓦地抓紧了纸张,呼吸顿了两秒。
这是……祝方诚给许歆(祝璞玉母亲莫月出的助理)的转账记录!
银行的流水清单,足足五页。
祝璞玉当年解决祝方诚和李
军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许歆和这起案子有关,而许歆一家早已移民到国外,她让褚京识去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过他们的下落。
褚京识之前推测,他们或许已经换身份生活了。
世界之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祝璞玉拿不出证据证明许歆和当年的案子有关,而祝方诚为了膈应她,也一口咬定自己和许歆没有联系。
没能把许歆一并解决掉,一直是祝璞玉的一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