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抬起头看过去。
温敬斯已经换了一套崭新的西装,一丝不苟,衣冠楚楚。
他随手关上了门,长腿缓缓迈出。
祝璞玉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就在她以为温敬斯会直接走来床边和她对峙的时候,他却停在沙发前坐下了。
祝璞玉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个举措松口气,反而攥住了被单。
软刀子最磨人,还不如给她个痛快。
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浴袍穿到身上,随便系上腰带,赤脚走向沙发。
很快,她停在了温敬斯面前。
温敬斯抬起头来睨了她一眼。
“我们离婚吧。”祝璞玉没有说一句废话,直奔主题。
温敬斯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指尖拨动着开关,跳跃的火焰映在他的眼底,让他本就晦暗不明的目光更显诡异。
祝璞玉舔了舔嘴唇,不可抑制地紧张了起来。
他现在展现出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就算是她站着、他坐着,她也压不住他。
祝璞玉只能掐着掌心不断告诉自己稳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敬斯才开口:“昨晚的事情,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祝璞玉摇摇头。
温敬斯:“我以为你会解释一下。”
祝璞玉:“你已经知道了,事实,我不做辩解。”
温敬斯:“因为要离婚了,懒得花心思了?”
他这句话里微微染上了笑意,但明显不是因为开心。
祝璞玉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主动放软了态度:“对不起,骗了你很多次。”
“很谢谢你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对我的照顾,我的确配不上你太太这个身份,昨天晚上的事情非常抱歉,我太自私了,我净身出户,或者赔偿你损失金也可以。”
她的一字一句都说得十分恳切、真诚,配合她被折腾过后略显憔悴的脸色,谁看了都得心软。
温敬斯朝她招招手,“坐吧。”
祝璞玉抿了抿嘴唇,踌躇几秒后坐在了他身边。
温敬斯将打火机放回兜里,手指碰上了她的脸,食指抵着她的脸部轮廓抚摸。
很轻柔的动作,可祝璞玉却起了鸡皮疙瘩。
温敬斯现在的状态,比他直接发怒更让人害怕。
“这张脸真会骗人。”温敬斯终于开口说话,他的手指最后抚上了她的下唇,“这里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
“抱歉,我的错。”祝璞玉硬着头皮,继续道歉:“离婚之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为什么离婚?”温敬斯凝着她的双眼,“这次能说实话么?”
祝璞玉:“我上次和你说的就是实话,这段婚姻本来就不是我要的,我照顾不到你的情绪,这种情况让我非常有负担,分开对彼此都好。”
温敬斯讥诮地笑了笑,松开她,冷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祝璞玉不是很喜欢这种命令的口吻,但她理亏,只能认怂。
温敬斯没有回复她,从西装的另外一只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着。
祝璞玉以为他在处理消息,便安静地在一旁等候。
几分钟后,温敬斯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祝璞玉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听清楚内容之后,面色瞬息万变。
原本就发白的脸,现在比酒店的墙还要白。
——“你离婚,我就去治病。”
——“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离婚?”
——“我不喜欢他,没打算跟他过下去。”
祝璞玉后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了脑海中的轰鸣。
她坐在原地,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温敬斯再次捏住她的下巴。
这一次他用的力气很大啊,祝璞玉猛地惊到回神。
垂眸看着温敬斯手臂上的青筋,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能捏碎她的下巴。
“你弄疼我了。”祝璞玉提醒他,“放开。”
温敬斯岿然不动。
祝璞玉:“我让你放开你听不懂么?”
温敬斯抬起另外一只手将她按到了沙发里,整个身体罩住了她。
“温敬斯,我不喜欢这样。”祝璞玉没办法给他好脸了。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她本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刚刚那段录音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已经足够惹怒她了。
首先,温敬斯知道她所谓的出差实际上是为了见廖裕锦。
而在这之前,温敬斯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廖裕锦生病的消息。
从哪里知道的不清楚,但一定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其次就是那段录音。
她和廖裕锦是在酒店的房间聊的,温敬斯却拿到了完整的录音。
“你在我身上装了监听器?”祝璞玉质问。
温敬斯看到了她眼底的愤怒,反而笑了起来,“被骗的滋味如何?”
祝璞玉:“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