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的谈话,祝璞玉已经可以确定温敬斯的态度。
不管他是出于哪种原因,不愿意去出面干预江佩矜给祝方诚提供帮助这个结果不会变。
祝璞玉没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说服他。
温敬斯能帮廖裕锦离婚已经是很够意思了,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祝方诚的事情再想想其它办法吧。
祝璞玉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快半个小时,被一阵开门的动静打断了思路。
温敬斯回来了。
他走到床边,轻车熟路地坐到了她身边,“还没睡着?”
祝璞玉:“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很巧妙地避免了直接说廖裕锦的名字,免得温敬斯又犯病。
温敬斯:“办好了我会主动告诉你,离婚程序还是比较复杂的。”
祝璞玉欲言又止。
她知道离婚是板上钉钉了,只是担心廖裕锦的身体撑不了那么久。
而且他现在还是失联的状态。
祝璞玉最后只能闭上眼睛,平静地“嗯”了一声,“那我等你消息,晚安。”
——
东郊某个小院内。
廖裕锦从房间里出来,在院子里摆弄着草坪里的花草。
初春,花草长出了新芽,土地中透着隐约可见的绿色,生机勃发。
生命枯萎的人,看到盎然生意时,总会有诸多感慨。
那一刻,廖裕锦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过往的画面,像是一部电影结束后的闪回一般。
他人生中将近一半值得被纪念的片段,都和祝璞玉有关。
她在图书馆小心翼翼地偷瞄他、被他发现后故作镇定;
他们一起吃下午茶,他替他擦掉嘴角的奶油时她涨红了的脸;
他参加运动会的时候,她站在跑道旁边为他拍照呐喊——
廖裕锦蹲下身,手指轻轻碰着那刚长出来绿芽。
院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廖裕锦思绪回笼,朝大门的方向看了过去,隔着铁栅栏,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温敬斯。
他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
温敬斯已经推门走了进来,院子不算大,他很快便停在了廖裕锦面前。
廖裕锦:“你找我。”
温敬斯:“她已经签字了,协议已经寄去领事馆了,领事馆会把离婚证明邮寄给你。”
他简明扼要地说了自己的初衷,“需要你提供地址。”
廖裕锦点点头,“我一会儿发你。”
温敬斯“嗯”了一声,“你可以准备离开了。”
廖裕锦的身体僵了一下。
片刻沉默后,他再次看向温敬斯发问:“你真的爱她么?”
温敬斯:“我回答过了。”
廖裕锦还是不放心:“佩矜的性格喜欢钻牛角尖,她以后一定还会想办法刁难愿愿,你——”
“她是我老婆,我会护着。”温敬斯打断了廖裕锦的话,因为他那个亲昵的称呼,声线骤冷。
廖裕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是啊,他的提醒多么多余。
温敬斯都愿意为了让他远离祝璞玉而帮他和江佩矜离婚,他还在担心什么。
“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现在应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温敬斯薄唇掀动,“以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你放心,不会了。”廖裕锦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手指冰凉。
不会出现,也没有以后,“我会去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
温敬斯:“你说了不算。”
廖裕锦微微皱眉,正要去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温敬斯已经说出决定:“我会安排私人飞机送你去阿克雷里,永远不要回北城。”
温敬斯安排得滴水不漏,也正中廖裕锦下怀,他也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祝璞玉的精力也不该浪费在他身上了,她从不欠他,是他没能护她周全。
“还有一件事情。”廖裕锦沉吟片刻后,对温敬斯说:“当年她遇到的那场意外,和祝家脱不了干系,我之前查到了一些证据,如果你需要的话……”
“不必,这些恩怨我都会替她处理。”温敬斯拒绝了廖裕锦的提议,“你只要做到承诺过我的话就好。”
温敬斯的目的明确直接,就是要他离开。
这也符合他雷厉风行的手段。
他和江佩矜的作风其实是很像的,看准目标,高效解决。
但温敬斯和江佩矜对待感情的态度明显是有差别的。
同样是占有欲,温敬斯的是解决外部矛盾,江佩矜是不断地控制他。
廖裕锦先前就知道江佩矜有多疯了。
只要顺着她的心愿,听她的操控,她就会是个体贴温婉的好妻子。
可一旦忤逆了她,她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打压、凌辱,直到对方彻底妥协。
廖裕锦只庆幸温敬斯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他无法如此放心地离开。
“我说到做到。”廖裕锦郑重其事地向温敬斯点头致意。
温敬斯:“一周之内,我会安排你离开,到时候会有人接你去机场。”
——
秀水山庄也在东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