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后朝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转身出去,带进来一个衣衫破旧、身着布衣的老妪,她人收拾的很干净,只是身材佝偻,看着有几分沧桑。
她是第一次来皇宫,难免觉得诚惶诚恐:“老奴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孟姑姑扶孙妈妈起来。”太后面容亲和,道。
“老奴不敢当。”孙奶娘一脸的憨厚与老实,身体往旁边侧了侧,站了起来。
太后瞅了一眼从进入殿中就没有开口的永盛帝,问孙奶娘:“孙妈妈,你是皎皎的奶娘,也是从苏大人府里出来的。哀家以前就知道,念晴在世的时候待你并不薄,那么你老实告诉哀家,皎皎到底是足月出生还是早产出生?”
据永盛帝所说,未央公主的生辰只是对外说的,实际上未央公主本来的生辰与皎皎隔不了几天,只是比皎皎晚几天,那岂不是说明皎皎的生辰是对的,根本没有早产。
皇帝那边已经派暗卫审问了郎中,郎中的意思是皎皎就是足月出生,没有早产,那就说明皎皎早产只是念晴给世人、亦或者是义勇侯造成的假象,为的就是让天下人相信皎皎就是义勇侯府的姑娘。
孙奶娘面色苍白,神色呆滞的看着殿中铺着的名贵的地毯,应该说在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遭,但有些事情,她真的没有办法说出来。
在世人眼里,皇后娘娘就是义勇侯府的大小姐,这也是夫人临终前的心愿。
孙奶娘想到夫人临终前的嘱托,不愿开口,她喃喃的退后一步:“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萧忱面色冷峻,将手中的茶盏随意的搁下,不紧不慢道:“郎中已经将什么都召了,只要孙奶娘如实相告,朕赏赐你黄金万两,保孙奶娘能够安享晚年。”
“这二位是南琼君王永盛帝跟世子云枫,若是皎皎的生父真的另有其人,那皎皎也该知道真相。”见孙奶娘欲言又止,明显不愿开口,太后也冷了脸,将永盛帝跟云枫介绍给孙奶娘认识。
“孙奶娘但说无妨,他日孤必有重谢。”永盛帝来养心殿这么久,第一次开了口,男人面色清冷出尘,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只是紧抿的唇角昭示着他的不平静。
当年在清水寺,他被朝宁公主下的那药迷晕了神智,只能凭着本能与女子欢好,他记得他口中不停的喊的人是“念晴”,但等他醒来时,他身边躺着的人是苏家小姐苏念宜,而且她的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那时候他既悔恨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明明他在朝宁公主面前坚持的很好,在自己的侍卫面前也坚持的很好,甚至还可以平静的告诉他们不要在厢房外候着。
以至于后来他找不到一丝一毫那个人不是苏念宜的证据,那一次永盛帝是真以为自己能熬过那个药效的,没想到没有熬过去,但如果那个人是那个女子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因为不管是当年的太子,还是如今的永盛帝,他喜欢的女子只有一个。
从他娶太子妃之年到现在,他都没有碰过任何的女子,包括苏念宜。
这也是为何多年以来,未央公主是南琼皇室唯一的公主的原因所在。
事已至此,孙奶娘也没有继续隐瞒,她一脸痛苦的开了口:“皇后娘娘她确实是足月出生,夫人她之所以会营造出早产的假象,只是为了坐实皇后娘娘是义勇侯的女儿而已。”
此言一出,不仅是太后跟永盛帝,就连章二叔也陡然变了脸色,他一直以为是念念嫁到义勇侯府去不幸福,所以郁郁寡欢,导致了孩子提前出世,并亏了身子,可事实却是皎皎是足月出生的,这一切只是念晴她顺势而为,那皎皎的生父到底是谁,看着殿中已经白了脸的永盛帝,章二叔的拳头一下子捏紧,难怪念念当年回来的时候怪怪的。
“太后娘娘,夫人那一年也只有十六岁,饶是她再聪慧,她始终是范阳苏氏家族培养出来的姑娘,这世间对女子总是有颇多苛刻,要是让世人知道她婚前就没了清白之身,那她要面临多少流言蜚语,外人又会如何想百年世家培养出来的姑娘,所以夫人从清水寺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她还在想要不要跟南琼陛下取得联系的时候,南琼与北璃联姻的圣旨就下来了,那一年南琼与北璃形势剑拔弩张,这一桩姻缘可保北璃江山接下来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安稳,夫人再如何也不会去破坏这桩婚事,权当是萍水相逢。”
“其实奴婢看得出来,那时候不管是苏大人,还是范阳苏氏本家,都想夫人嫁给章大将军,夫人也以为自己可以在自己堂姐嫁到南琼之后,她能嫁给章大将军,偏偏不巧的是夫人怀孕了,而这个孩子的父亲却是永远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所以夫人才想嫁人,夫人不是不相信章大将军,而是不想祸害了那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恰好在这满京之中,义勇侯府逐渐没落,义勇侯本人懦弱无能,又不是那么精明,她带着丰厚的嫁妆过去,再串通好郎中,完全可以唬住义勇侯,让他相信肚子里的孩子是义勇侯府的亲生孩子。”
若是换成其他人,夫人真无法瞒天过海。
章二叔闻言苦笑,心里呕的要滴血,她的心底还是太善良了,她不想连累别人,孰不知他愿意被她连累,如果他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