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瓷盏,这是要她叮嘱帝王喝药,谢燕轻轻头点了点。
李公公便放心的退下了,谢姑娘还真是聪慧,马上便看懂了他的意思。
“表妹要是觉得无趣,那书阁上面的书卷都可以看。”萧忱回眸看谢燕一眼,话刚出口,眸光微凝,他想起那日在暖阁看到的话本子,看来是该让人去坊间买些话本子在殿中放着了,思及此,帝王语气缓了缓:“要是不想看,可以去寻昌平。”
“多谢表哥。”谢燕没有忘记自己来宫里的目的,哪里会去找昌平公主,她飞快的从书阁上面抽了个书卷下来,脸颊微红,语速极快的跟帝王道谢。
“表妹不必客气。”帝王也不在意她的“莽撞”,态度随和的应了下。
御书房是整个皇宫最安静的地方,连书翻面的声响都能听见,谢燕找了一个离帝王最近的太师椅坐下,开始翻阅她手中的卷轴,思绪早就飞远了。
萧忱余光看了她一眼,继续批阅奏章,淡淡的香气传过来,帝王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地摩挲了下腰间的香囊,小姑娘上次给他绣了个兰花花纹的香囊,想必是觉得他如君子一般高洁,但事实是,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那柳如邵倒是个正人君子,只是没什么用。
帝王批阅奏章批阅的很入神,那桌面上一叠奏章很快被批完,但谢燕看书,看了半天还在分神,她视线不受控制的想去看案桌上的药碗。
安静的御书房中,帝王冷不丁的问:“表妹,书卷第五页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谢燕一愣,忙低头去看,那大大的“宁神静心”四个字映入她的眼帘,谢燕沉默了下,他怎么还火眼金睛。
“表妹今日心不静,这书看了等同于没看。”萧忱带笑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表妹有心事?”
谢燕哪来的心事,唯一的心事便是那案桌上的瓷盏,她瞅了一眼那案桌上的汤药,假装不经意的提醒:“表哥再不喝药,药都要冷了。”
萧忱失笑,这一盏汤药有何值得分神的。
对上少女那水雾的清眸跟严肃的小脸,萧忱身体微微往后移,得寸进尺:“那表妹喂朕?”
谢燕再次惊讶了下,眼眸圆圆的,跟猫儿似的:“表哥手也受伤了吗?”
难道连拿勺子的力气也没有了,谢燕拧眉。
“朕的手无事,那便先放着吧。”姑娘家脸皮薄,帝王心知肚明,他将目光收回来,慵懒道。
帝王这次是真染上了风寒,但这些汤药,他的确没打算碰,若不是因为少女在,这些汤药都不会在养心殿放这么长时间。
不曾想帝王也怕喝药,谢燕在想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帝王喝药,总不能跟哄小孩子去哄一国之君吧。
再看帝王,他眉如墨画,因为感染了风寒,此刻脸色白得透明,人瞧着也憔悴不少,谢燕抿了抿唇,想着帝王的龙体是最重要的,她轻喘了一口气,起了身。
萧忱扬眉,下一刻,少女就来到了他跟前,谢燕手指在瓷盏的边沿上试探了下,没有很烫,才舀起一勺子汤药,眉眼认真的往帝王嘴边喂:“表哥请喝。”
那黑乎乎的汤药就这么喂到了萧忱的嘴边,萧忱难得没有以往的气定神闲,汤药的苦味充斥着鼻尖,萧忱唇角扯了扯,不想张开唇,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要是反悔,小姑娘肯定是要气哭了。
萧忱静静地看了谢燕好一会,张开了嘴,他唇瓣也没什么血色,薄薄的。
谢燕紧绷的心弦一松,一勺一勺的汤药往他嘴里喂。
帝王也不拒绝,她喂一口他就喝一口,殿中气氛正好,连殿外停留着的鸟儿也不动了,只有翅膀在扑闪扑闪。
一碗汤药见底,萧忱眸光深邃,幽幽道:“表妹这么关心朕,朕心甚慰。”
谢燕不清楚他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在故意讽刺自己,她低头咳嗽了声:“这是臣女应该做的。”
李公公看到那已经空了的药碗,心里对谢姑娘更为敬佩,这事还真只有谢姑娘能够做到。
帝王喝了汤药之后,谢燕就埋头看自己手中的书,越看越入神。
不知不觉中,天色都暗了下来,整个皇宫被暮色笼罩,耳畔传来李公公的声音:“陛下,朱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谢燕盯久了书,眼眸还有些疼,有些涩,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清眸,抬头去看,帝王瞥了一眼李公公,凉凉道:“李常海,你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李公公汗颜,因为有谢姑娘在,他们也变得“得寸进尺”起来,他挠了挠头,向帝王表衷心:“老奴这是心忧陛下的龙体。”
萧忱桃花眼挑了下,不置可否。
太医令过来替帝王诊脉,过了一会,拱手道:“陛下脉象尚有些虚弱,还需要按时服药,多加歇息。”
陛下龙体欠佳,他们太医院的也一直提着神,就怕陛下万一真病倒了,他们都要以死谢罪。
萧忱摆手让他退下,李公公客客气气的迎太医令出去:“朱太医您这边请。”
殿中剩下萧忱跟谢燕二人,萧忱处理了一下午的奏章,指腹揉了揉额头:“表妹这是要劝朕歇下?”
他好像能一眼看清人的心思,谢燕看着外面暗沉下来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