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自己也是带了部分粮食和银钱的,有了顾文萱这边的这份进项,他们日子就能过下去了。
除了懵懂无知的幼小孩童,这户人家的所有人,都在她说完这话之后,一脸感激的朝着顾文萱连连鞠躬。
他们都是勤快人,不怕吃苦,他们怕的是自己就算能吃苦,却还是没办法和家里人一起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
现在顾文萱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不感激顾文萱才怪。
顾文萱笑着阻止他们给自己行礼,“我能提供的房子很破旧,是以前村里人过世之后留下的旧宅,你们将就着住。”
那家人摇头的摇头,摆手的摆手,七嘴八舌的说着,“有间屋子住就很好了。”
白家村这么安全,就是让他们挖个地洞住,他们也乐意留在这里。
他们家的亲戚也很高兴,等顾文萱和他们说定了都谁要为她做事,他们家的亲戚立马迫不及待地提出,可以提供一些柴火给他们。
至此,白里正的人选甄别工作就算是彻底做完了,他背着手,交代了几句当值的巡守队员,让他们好好守着村子,然后就和顾文萱等人一起离开了。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天夜里,青山县近一半的村子、镇子,竟都有流民闯入。
第二天一早,白家村就再次迎来了一波各家亲属。
来最早的是白景洲大舅一家,他们家在镇上的榨油作坊早就开不下去了,但他们却并没有立刻过来更加安全的白家村。
他们知道宁翠芝不待见宁家老两口,所以宁肯自己回去和那老两口一起住,也不肯顺着那老两口的意思,送他们去白家村。
那老两口可不管宁翠芝是不是讨厌他们,宁达不送他们,他们就一直在家闹腾,不管宁达说多少遍“没有让嫁出门的闺女养他们的道理”,他们都只当宁达的话是耳旁风。
若不是怕没有年轻力壮的儿孙保护,他们会死在半路上,那老两口早就自个儿带着大包小裹来白家村了。
一直到柳林镇也受到流民冲击,宁达这才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带着一家老小到白家村的妹妹家借住。
宁翠芝听到巡守队员说她哥嫂、侄子和爹娘都来了,连家里正烧着的灶火都顾不上了,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
白崇和两个小的紧随其后,白景洲只好留下来善后。
很快他爹娘、弟弟妹妹就得到了白里正的许可,把人接回了他们家。
宁翠芝虽然讨厌自己爹娘,但又不能真的不管他们,把人接回来后,她就腾出了家里的两间屋子给自己娘家人住。
两个老的啥事儿没有,油皮都没蹭破一块,宁达两口子和他们的三个儿子却是个个带伤。
白崇和白景洲忙着给他们一家五口处理伤势,宁翠芝在把她爹娘安置到家里的一间空屋歇脚之后,就也急急忙忙过来关心其他人的伤情了。
她没有告诉自己家人和她哥哥一家,那两个老的刚刚竟然还一脸委屈的跟她告状,说她哥哥一家如何不孝,一开始的时候竟然不让他们坐车,而是让他们两个老的走路。
宁翠芝气的要死,毫不客气的反过来数落了他们一顿,“你们那眼睛是让眼屎糊住了吗?看不到自己儿孙个个呲牙咧嘴、鼻青脸肿?受伤的人不坐车,反倒是你们这两个活蹦乱跳的要坐车,你们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两个老的被她恶狠狠的表情吓到,没敢再歪着嘴胡说八道,等到宁翠芝摔门出去,他们更是深感自己孤立无援。
两人在屋子里沉默着坐了好一会儿,心里都在想念他们的小女儿。
他们想着,起码她任何时候都会向着他们说,不像他们的大女儿和他们唯一的儿子,个个牙尖嘴利,不孝的很。
宁翠芝不想自己哥嫂和侄儿们闹心,所以并没有把两个老的说的那些胡话转述给他们听,但她嫂子却是在白景洲给她处理过伤势后,立刻就拉住了宁翠芝,开始跟她抱怨那两个老的。
她告诉宁翠芝一家,如果不是宁启瑞功夫学得好,又按照白景洲的建议在家里布置了一些简易陷阱,他们家绝不会只是有人受伤那么简单。
她跟白景洲道谢,然后又哭着跟宁翠芝控诉她那对奇葩公婆。
“那两个这辈子是改不了他们那自私自利的性子了。”
“那些流民冲进来,我家才九岁的启兴都知道捡根棍子帮我们打坏人,人家那两人倒好,一看门被堵了,跑不出去了,人家干脆缩在屋里死活不出来了,就好像外头和流民打生打死的人不是他们的儿孙一样。”
“可怜我的启瑞,小小一个比我和他爹加起来还顶事儿,和他大哥一起冲在最前面,为了护着他大哥,被那些丧良心的东西打的那叫一个惨。”
白景洲一边手脚麻利的给宁启瑞处理伤口,一边温声安慰自己舅母,“启瑞练过武,知道如何避开要害,他这身伤虽然看着惨,但却没有伤筋动骨。”
宁启瑞也忍着疼安慰自己爹娘和哥哥弟弟,“表哥说的没错,我这就是看着吓人了些。那棍子打在我胳膊和肩膀上,总好过打在大哥的脑袋上。”
他父母兄弟都对他很不错,就连最淘气的弟弟,也没有因为父母出于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