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桃上门还没有半盏茶时间,就和丈夫、儿女、孙辈一起,被顾家人不由分说赶了出来,不仅颜面无光,所图也已经彻底泡汤。
她气闷不已的上了雇来的马车,结果她丈夫和儿女竟还在这个时候责怪她当年做事太绝,以致于彻底得罪了顾家二房。
她气不过,冲着自己丈夫吼,“当初你和你爹娘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还夸我做的好呢!再说了,我又没长前后眼,哪能知道到底哪块云彩有雨呢?!”
她丈夫无言以对,只能色厉内荏的瞪她一眼。她那些晚辈见她怒了,也不敢再瞎叭叭了。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开,但顾桃却并没有就此罢手。
于是,在她登门之后的第二天,顾文萱大爷爷顾金一家也登门了。
顾金一家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村子了,当初顾文萱的三爷爷顾铜因为自己爹和大哥不肯给顾永明治伤,一怒之下就提出也要分家,结果却被顾老头用装晕大法阻止了。
此后大房、三房两家人和顾老头、顾老太一起生活,三房就成了总是吃亏的一家子大冤种。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偏偏在顾老头临死之前,顾金还挖空心思摆了顾铜一道。
顾金在顾老头病重时,主动提出在夜里服侍他爹,顾铜天真的以为,他虽然对兄弟和侄子薄情寡义,但却对一直偏心他的顾老头还有三分孝心,于是就同意了。
然而事实上,顾金可不是为了尽孝,他只是想要把顾老头攥在手里一辈子的银钱和地契据为己有。
得手后,顾金立马就把东西转移走了,然后,他就再也不肯服侍顾老头了。
一直到他爹入土了,顾铜请来里正和村老们帮忙主持分家,他这才发现,家里放贵重物品的箱子已经只剩了零星几个铜板。
顾铜懵了一瞬,但他很快回想起了顾金当时的不对劲。
他气炸了,指出对方平时根本不往他爹跟前凑,就那两天反常的主动要夜里服侍他爹,肯定就是趁他爹昏睡,把东西转移走了。
顾金当然不会承认,可顾铜倔脾气上来了,这事儿就不是他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去的了。
顾铜根本不听他辩解,他就一句话,反正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顾金如果不把东西还回来,那他就天天去对方做事的饭馆闹,让顾金顶风臭十里,以后别想再有好名声、好差事。
顾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一直看不起的蠢货耙耳朵居然也有这么精明、这么豁得出去的时候,被逼无奈,他只好一边说着“肯定是你没有找仔细,等下我亲自去找!”,一边赶紧回自己屋里把地契翻出来,借着“去找”的机会,偷偷把地契塞到他爹那屋的一条墙缝里,假装是他爹换了地方藏的。
至于被他偷走的银钱,那玩意儿和地契不一样,田地他无论是自己雇人种,还是直接出手都会留下证据,而银钱他就算拿出来花,别人也没办法证明那是他从老爷子那偷来的,他傻了才会再拿回来分给别人。
他也不怕顾铜搜,早在得手的第一时间,他就让儿子把他们一家积攒多年的私房钱,以及他从老爷子那儿偷来的钱,全都拿去镇上买宅子了。
也就是说,他们大房住着的那几间屋子,现在屋里连个铜板都没有,比老爷子的钱箱还干净。
他有恃无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顾铜恨得不行,他想继续闹下去,他媳妇儿却不敢得罪大房。
她拽着顾铜的袖子哭哭啼啼,让他为自己和孩子想想,别得罪死了有功名在身的顾金。
当时的里正和村老们也劝顾铜,建议他与其继续闹下去,还不如多分一些房屋、粮食、家禽家畜和各种用具。
顾铜也知他那好大哥必然是已经把那些银钱给转移走了,不然他不可能那般有恃无恐,顾铜气的要死,却也只能接受了里正和村老们的提议。
但他却又提出,家里的东西不该只他和大房来分,别的不说,起码爹娘的养老田该有二房一份,毕竟他二哥也给了养老钱的、
里正和村老们觉得他这话在理,但他大哥一家却死活不同意。
两方争执不下,里正和村老们只好叫来了顾文萱她爷,问他是个什么看法。
顾老爷子一脸嫌恶的瞥了一眼顾金,然后表态说,他家可以不要田地,但他要和大房断亲,写断亲文书的那种。
顾金毫不犹豫答应了。
顾铜见了,遂也提出要和大房断亲。
最终,大房和三房按照估算的银钱数目,大致平分了家里的田地、粮食、鸡、猪和牛。
值得一提的是,三房因为家里的银钱不翼而飞,而顾金又有很大嫌疑,所以在里正和村老们的帮忙争取下,他家拿到了顾家老宅全部的房屋、院子以及家伙什。
分家之事就此宣告终结,顾家大房大摇大摆搬去了镇上他们新买的宅子,得到消息的顾铜婆娘,一边骂大房黑心,一边呜呜呜的不停地哭。
为什么呢?因为顾家老宅和家里的那些家伙什,加起来都不值三十两银子,顾金一家在镇上买的宅子,却需要最少一百二十两银子。
从各自价值上来说,三房毫无疑问是吃了大亏的。
老实勤快但却性格软弱的顾铜婆娘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