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萱第一次这么做时,白景洲下意识伸手去扶被她转移过来的那根扁担。
然而很快白景洲就意识到,顾文萱虽然把扁担放到他肩膀处了,但真正受力的,其实还是顾文萱握着扁担的那只手。
她黑瘦的手就像擎天柱,稳稳维持着那根扁担的动态平衡,默默承担着那根扁担和它悬挂着的两桶水的百来斤重量。
白景洲心情复杂,他低声对顾文萱道:“挑一会儿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顾文萱点头,“我知道。要是有人走近我们,我就放手让你挑。”
毕竟要是有人走近了,她就不好再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了。
白景洲既感动又无奈,“你现在也可以放手让我来挑。”
顾文萱摇头,“不行,万一把你压得不长个儿了可咋整。”
白景洲:......
行吧,顾文萱嫌弃他矮,重点他已经get到了。
两人一路搞着小动作回到顾文萱外祖父母家,在他们家门口,顾文萱当着贾母的面把扁担从白景洲肩上拿了下来,“好了,就家里的这一小段路了,水桶可以给我挑了。”
贾母听了,还以为这一路都是白景洲在挑,她哎呦一声,“你这孩子,肩膀疼不疼?”
白景洲摇头,“不疼。”
贾母不信,“这么满的两大桶水,你挑了一路,肩膀怎么可能会不疼?”
白景洲:......
问题就是,这两桶水他根本就没有挑了一路......
贾母叹息一声,心说这孩子干活儿也太实诚了。
眼角余光瞥见顾文萱要把扁担往她自个儿肩膀上放,贾母忙道:“你也别挑了,放着姥姥自个儿来吧。”
贾母想着,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到底是个大人,而且还是干惯了活计的大人,真算起来再怎么也比顾文萱和白景洲抗造。
然而顾文萱溜得比兔子还快,贾母伸过去拿扁担的手直接捞了个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文萱就已经轻轻松松把两桶水挑到了厨房门口。
然后,在贾母既震惊又迷惑的眼神注视下,顾文萱一手提着一只水桶,同时把桶里的井水倒进了位于厨房一角的水缸中。
贾母:......
好家伙,这可真是好家伙,她外孙女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练成的这门大力神功?
贾母看向贾桂芝,贾桂芝只好代替顾文萱解释。她道:“这孩子机缘巧合之下拜了个师父......”
贾桂芝如此这般一通说,贾母的心情顿时从震惊、疑惑转变成了欣慰、自豪和惊喜。
她道:“文萱这也太有福气了!以后你们家我算是彻底不用再担心了。”
贾桂芝笑道:“您早就不用为我们担心了。我婆家的人都明事理、能吃苦,文萱和她两个弟弟也都知道体贴爹娘,我啊,福气都在后头呢。”
贾母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你和永明的福气都在后头,你家的日子以后一定能越过越好。”
顾文萱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摇摇头,把水桶和扁担交给白景洲。
白景洲挑起两只空桶,和她一起又跑了一趟村里的公用水井。
和之前那次一样,顾文萱依然还是挑水的主力军。
两人玩儿着小把戏回到贾家,把贾家的水缸填满,然后顾文萱又帮着白景洲处理了一下他白天采到的那些药材。
贾母、贾桂芝和贾月兰直到此时才发现,白景洲居然采到了那么多品相极好的灵芝。
三人目瞪口呆盯着白景洲,白景洲一边手法娴熟的处理灵芝,一边笑着对三人道:“等炮制好了,我留一些给婶子和外祖母泡水喝。”
贾母和贾桂芝同时摆手,“可别,这金贵东西,你拿去卖钱多好。”
二人神同步的表情、动作、语气、说辞,直接把顾文萱给逗笑了,她撇过头,肩膀一耸一耸。
白景洲也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但他可不敢像顾文萱似的,不管不顾直接扭头偷笑。
他道:“可这些都是我在山上采的,一文钱也没花,留一些自家吃用也无妨。”
贾母和贾桂芝还是不同意,贾母道:“咱们这些人,过的就是靠山吃山的日子,可不能在山里弄到什么好东西了,就全都划拉进自己人肚子了。这么个搞法,你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贾桂芝也道:“是啊,景洲,你爹娘也不容易,你好不容易弄到了值钱东西,还是带回家问问你爹要怎么处置吧。”
两人态度坚决,白景洲既感动又无奈。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了顾文萱那种被掣肘的无奈和憋闷。
等到贾母和贾桂芝靠着走量终于唠叨服了白景洲,白景洲悄悄对顾文萱道:“以后咱们还是别和长辈一起进山了。”
实在是太不自由,太受束缚了。
顾文萱悄咪咪觑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的贾母、贾桂芝和贾月兰,“下次,咱们就说是要去师父那里住几天。”
白景洲点头点头,“这个主意好。”
就是吧,他们得提前在山上找个能够落脚的地方。
他问顾文萱,“那你想好下次进哪座山了吗?”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