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不停为叶儿斟酒,嘴上还念叨着:“这酒都是烫好了的,喝了暖胃。”待见叶儿摇头正要拒绝,张子柳忙垂了眉眼:“杨姑娘,我一番好意,你可莫要当我是登徒子。这酒没毒没药,姑娘若是介意,我喝给姑娘看。”说着,便哐哐干了几盅。叶儿见他如此,也只能陪了两三盏。张子柳乘势追击,又哄着叶儿多饮,直灌了八九杯,把叶儿的脸都喝红了,才略为停顿。
叶儿喝的极了,不住的脸热,只用两只小巧的手掌捂着脸,笑着叹道:“公子出口成章,说得都是好词儿。小女子没公子家学渊源,不过识得几个字,能力有限,酒量更不行,怕是不能顺着公子的思路说下去,给公子败兴了。”
张子柳哈哈笑了几声:“叶儿姑娘这便折杀我了,古人诗云: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莫说姑娘口齿伶俐,就凭姑娘一身风采,哪怕不说话坐在这儿,便已如诗如画。我等欣喜都来不及,又何来败兴一说?”
他一面说着,一面眯起眼睛瞟了过去,只等着看对面的叶儿作何反应——乍见美人,张子柳早就心痒难耐,几番假意殷勤之后,终于选择出言试探,若不是怕吓跑了这送上门的肥肉,他恨不能此时此刻张开血盆大口扑将上去。在他眼中,这等深夜独行赶路的女子绝非什么大家闺秀,就算欺辱了,也不过就是补几个银子了事。只不过既得美人,若要用强,总是少了些情趣。她若从善如流,大家两好并一好。若是她执意不从,那时再用三流手段也自不迟。
在酒意催动下,叶儿一双眼光流转如水波荡漾,越发羞红的脸蛋看得张子柳心驰神摇,食指大动。只听她柔声细语:“……公子真会说话,可我实在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
张子柳见她柳腰纤拧,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儿撑在桌边就要站起,显然是要离席,心中一急,霍的一声就要起身拦阻,大手也情不自禁要按上叶儿的手背。可叶儿却一撅嘴儿,间不容发之际将手一抽,恰到好处的躲开了他这一抓。
张子柳一抓不得,心中有些不快,正要发作,可一抬头,正迎上叶儿一张略带埋怨的芙蓉秀脸。她一双眼斜斜瞟着他,眼底醉意汹涌,似有魅态,说的话儿明明端庄持正,语气却又说不出的柔媚:“公子要是再拿话儿挑唆我,我可就不依了。小女子已有家室,千里寻夫,正该恪守妇道,不能擅与旁人搭话。若不是念着公子好心,小女子……小女子又岂能和公子同桌而食,更何况共饮呢……咱们萍水相逢,饮这几杯已是逾矩……我来是投宿的,可不是来喝酒的。要是公子再欺负人家,可不是正人君子了。”她伸出纤纤玉指往一旁伺候的郎彦身上一点,“这可有证人,公子刚才承诺我说有空房的,我又不是不付钱,怎得公子还拦着不让我住么?要是再说别的,我可就当公子赶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