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情?他?龙今月无声的鄙视道。从前她也是这么以为的,哪知今日一见,全然推翻。
她可不想这时候加入阵营讨论这个登徒子,正要转身回避,又听得穆瞳回应道:“是啊,小叶子也经常和我说起她的悦儿姐姐。据她说的,当真是个兼顾绝色与人品于一身的奇女子,英年早逝,实在可惜。”
等一等,悦儿……姐姐?
龙今月脸上一热,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李厘。原来他刚才唤的悦儿是他的妻子,只不过因为谐音,才令自己以为是在叫自己。她虽娇憨,但也是善良脾性,内疚心一起,立刻便跑回李厘的营帐。只见李厘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她越发惭愧,忙连扶带扛的把他重新架上床,见他满头是汗,又给他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头脸。这仔细程度,若是让龙珩看到了,怕是要吃李厘的醋了。
听见李厘舒服的谓叹了一声,龙今月这才放心,为他拉好被子,便自去侧帐休息去了。
自这一日之后,龙今月就在李厘营帐中扎了根,连龙珩都甚为纳罕——这丫头一贯是玩心深重,如今竟转了性,学着关心人了?自己是侧军主帅,每日询问探视李厘病情是他的责任,但这丫头……?难道李厘身怀异术,人虽未醒,法力犹存?
龙今月被父亲问过几次,她都支支吾吾东拉西扯,不肯直答。父亲问不出来,也无可奈何,左右这也是件正事,有助于女儿成长,便全权将李厘交给龙今月照顾。龙今月也不负所望,事事求着细心,处处学着妥帖,一天天过去,倒真做得像模像样。
在龙今月的照应下,李厘终于在某天的清晨醒了过来。
他苏醒之时,龙今月正趴在他床头小憩。秀丽纤幼的少女在他耳侧睡梦正酣,吹气如兰,不由得令他神智沉郁,只觉犹在梦中。
他扶着床架,勉强坐了起来,扶着额头四处打量——营帐中挂着红腰军的军旗,显然是友军队伍。确认安全,他紧张的思绪终于放平,伸手轻轻拍了拍床畔少女的肩膀,低声唤道:“姑娘……姑娘……醒醒……”
龙今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什么?娘做好饭了?”
这几年李厘终日混迹军中,甚少见女子,更别提这等如花少女了。他本就生性严肃,小时候还能与熟悉的哥们儿闹一闹,可这几年他经历世事,渐渐绝了这等活泼之心。同僚们知他脾性,与他商谈的大多谈的都是公事,何况他年少有为,地位尊崇,也没几个敢和他玩笑的。是以他乍一听见少女半睡半醒间的呓语,心中反倒生起一股别样的情绪——仿佛自己还是旧时念妃村头的那个略带脾气的少爷。一时间,他倒也不觉得这少女特别陌生了。
他很想轻轻一笑,但性格所限,虽心中有七分想笑,面上却只露两分:“姑娘,这是哪里?是红腰军的队伍么?”
龙今月抬头迷茫的看了他半天,怔怔的还在缓神。李厘被她如此看着,心下越发想笑,面上便露了五分:“姑娘……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