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传入城中,守将更是心神决裂,再难抵抗,只得携家眷妻小跪在城门,恭迎红腰教主进驻岚京。
李厘只默默的跟着红叶,看她慈蔼的扶起浑身战栗的岚京降将,唇齿清晰的吐露慰安的官话,许以全城臣民大赦天下的诏愿,他的手心不自禁渗出了薄汗。
一转首,却看到萧昀汐那一双玩味的眼眸,正带着浅笑凝视着自己,虽不曾对话,他却看得出萧昀汐所言何语。
那人分明在笑着问他——“为人作嫁,滋味如何?”
一瞬间,李厘面红耳赤,怒发冲冠,若非人前不得失仪,他早已亮刃——若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夜离先生的话。
是夜,岚京城内各路名流出资设宴,宴请红腰军各路首脑并犒劳军士。推杯换盏中,红叶论起军功,一一封赏,言李厘击杀云真乃是首功,分坐高位。
众将来贺,皆言萧军师不光兵法娴熟,更是阵前骁勇,亦该同为首功。昀汐只微笑婉拒,笑道:“如今我已是红腰教主近身之人,不过出一二分力,皆是为了教主。战场上论公不论私,既是内人,又岂能忝居军功?诸位还是去贺李将军。若无李将军奇谋秘计骗得云真离营,我又能作何助力?若是大家觉得不尽兴,不妨问问李将军,是如何想出那般计谋的……想那云真如此位高权重,什么没见过?能引他瞩目的诱饵究竟为何物……这才值得好好说道说道。”
众将一听,轰然又围着李厘相问。李厘面上尬笑,嘴上只作推搪,引得大家饮酒作乐,方才罢休。
被灌足了酒,李厘才得抽身,隐入角落休息,痛饮了一碗醒酒汤,面色阴沉不定。
不知何时,李浅已攀住自己手臂:“大哥,我怎么觉得,咱们好像吃了亏了?”
李厘眼光一沉,冷冷道:“别胡说。”顿了一顿,又道,“你可藏好张子柳了?还有李眉儿,赶紧找到她,杀了灭口。”
李浅颔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