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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一回到营中就开始部署出击事宜,倒把龙珩给弄得没头没脑。
“这……这仓皇出战,又是全军出击,未免太急躁了些?教主,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红叶一笑,尚未答话,已听穆瞳远远答道:“龙大人,时不我待啊。”
龙珩一抬头,便看见夜色之中穆瞳一骑飞来,翻身下马,行礼禀道:“两位李将军已在西南五里外截住云真,正在殊死相搏。”
“胜算几分?”红叶急急问道。
穆瞳爽朗笑道:“那云真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深夜独自外出,却只带了近身护卫——哼,我看他真是昏了头了。李浅带了不少人去,我又加了些兵,再有李厘当场坐镇——任他云真功夫再好,也是大象掉进狼窝——死定了!”
龙珩听了,更是意外:“这云真怎会独自出营?李厘李浅又怎么能提前知道消息?为何都无人通知我?”
红叶笑着拍了一下龙珩肩膀:“好了,迟些等你家女婿回来,你自己问他呀。”
此时昀汐自他们身后转来,躬身道:“全军整装待发,请教主下令。”
红叶从身后小兵手中接过火把,领着昀汐走上点将台,望着台下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戈铁马,不由得心下横生一股子锐气。
“将士们!你我浴血奋战,已历数月,其间披肝沥胆,风餐露宿,凡此苦难,不能一一尽数。我知道,在今日之前,军中有诸多怨言,皆言我一介风流女子,人微力薄,不能领军胜战。偏敌军势大,无论兵、粮,俱数倍于我。流言因此更盛,纷纷传说,预测我早早便要弹尽粮绝,或将折戟于七星原头——更有甚者,竟私自往敌军寄送降表,置忠孝节义于不顾,妄图卖主求荣苟且偷生——”
话音未落,秋依水已派人抱过两个大木箱子,揭了盖,在军前尽情一倒,哗啦啦声响,无数信笺自箱底跌落,散在地上,引发数声感叹。
“这些降表,大多都在这了。我虽心痛,但念及同军患难之情,始终不曾忍心拆看。我也是从底层过来的人,又岂能不理解这种朝不保夕的痛苦?大敌当前,连我也未必能得自保,又何况你们?万幸的是,天不绝我,内有萧军师、龙大人辅佐,外有两位李将军与穆将军护卫,我军已熬过了最初的相峙难关。今日,我昭诸君前来,便是要宣布——我已请得天命所归,神谕语我,今夜子时,便是出战之刻,决战之时!两位李将军已连夜出动,设伏击杀云真,托穆将军先行回营,献得头颅在此!”
穆瞳手持一盘,走至军前,大笑道:“众将上眼了!”众将抬眼望去,只见盘上盛了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只见那头颅眉眼俱生,可不是云真是谁?这一下,群情激荡,点将台前登时欢声一片。
红叶手势一压,众将随即噤声。
“如今云真已死,拓鞑人必群龙无首,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只恨我军人心不齐,我纵然下令出击,却也惴惴不安。我曾听过一句古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无论再强的联盟,若是内部出了问题,那也长久不了。作为主将,我不想我的团队被自己人整垮。作为战友,我不愿我的同伴因为感情不合就与我离心。不能让人服我,是我的无能,但至少,我不想让人负我。今日出征在即,我以一军之首的身份,以同袍战友的心意,向大家立下一个承诺。萧军师!给我烧了这些信件!从此以后,前尘恩怨,流言蜚语,让它尘归尘,土归土,只留下这支同荣共辱,一心向前的红腰军!”
昀汐从她手中接过火把,走下将台,郑重静默的点燃了那些信笺。各式各样的字迹在火焰的跳动中化作飞灰,随着夜风扬在空中——而那些闪烁的火苗,也点燃了所有将士的眼与心。
红叶提起银枪,走进火光之中,以枪指天,朗声高呼:“兄弟们!活捉图灵,夺回岚京!”
一时间,山呼海啸:“——遵命!活捉图灵,夺回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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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甲残破的李浅望着天边渐渐亮起的朝气,满意的一笑。
“大哥,今夜多亏了你来。”
李厘坐在战马前擦拭着天雪寂,他身上战袍亦是血迹斑斑,足见适才一战凶险至极。但好在,一切终于过去。
“你还敢说!”李厘冷哼一声。
李浅摸摸头盔后脑,赔笑道:“我这也是一心为了大哥……谁曾想那云真年纪不小,却那么厉害。要不是大哥及时来救,我一个人还真搞不来。”
李厘越发严肃:“若不是穆瞳及时发了兵来助,你以为咱们能这么顺利的过了此关?太幼稚!”
李浅嘿嘿笑道:“穆瞳这人也算是有点义气,危难时肯援手相助,不枉费我下心力与他结交。大哥,要说还是你眼光独到,看得出穆瞳这人品不赖。不然……哼,就凭他的血统,我就看不上他。”
“什么时候你能学会谨言慎行,我也不必这么劳累。”李厘气道,“张子柳呢?是他把你哄到这里的?”
李浅歪头道:“他胆小的很,一开战缩头缩脑的,不知哪儿去了。”
李厘听他满不在乎的语气,心中烦闷至极:“你和他私交很多吗?”
李浅哼了一声:“我和他私交